冰层崩裂的脆响像过年放的大地红,陈大河后脖梗的汗毛还没立起来,右腿已经陷进冰窟窿。
零下三十度的河水瞬间咬透棉裤,针刺般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直窜天灵盖。
柱子赶忙甩出冻硬的狼皮捆子:
"块抓住!"
陈大河抓住皮绳的瞬间,整块冰面"轰隆"塌陷,激起的冰碴子劈头盖脸砸来。
两人在冰河上玩命滑行,后背的狼皮成了天然雪橇。
陈大河瞥见柱子棉裤裆的冰壳碎成八瓣,露出里面冻得发紫的秋裤,这憨货刚才果然尿了!
"左转!"
陈大河暴喝一声,猎刀狠狠插进冰面。
刀刃在冰层上犁出半尺深的沟,硬生生掰转滑行方向。
三米开外的冰窟窿里,碗口粗的冰柱正打着旋往下沉。
柱子突然杀猪似的嚎起来:
"我的柴刀!"
陈大河转头一看,那柄镀尿的破刀正卡在冰缝里,刀柄上拴的皮绳拖着柱子往冰窟窿去。
陈大河反手甩出酒壶,锡壶"当"地砸中刀柄,冰缝应声炸开蛛网裂痕。
陈大河扑过去掰柱子手指,没想到这货愣是攥着刀柄不松:
"撒手!"
突然!
"哗啦!”一声。
整块冰面突然倾斜,两人跟冰疙瘩一起栽进冰河。
陈大河直接呛了口水,肺管子像塞进把冰锥。
柱子狗刨着扑腾,棉袄吸满水沉得像铅块。
"上冰!快他妈上冰!"
陈大河揪着柱子的后领往冰沿甩,冰碴子划破手背的血还没流出来就冻住了。
这时冰层下突然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巨物在撞冰。
陈大河刚把柱子推上冰面,自己脚下的冰层"咔嚓"裂开大口子。
河水像千万根钢针扎进毛孔,陈大河憋着气往冰窟窿外摸,指尖刚触到冰沿就滑开了。
棉袄吸饱了水直往下坠,索性蹬掉鹿皮靴,靴筒里咕嘟咕嘟冒出串气泡。
"大河!抓住!"
柱子的吼声隔着冰层闷闷传来。
陈大河抬头望去,头顶冰面映着团晃动的黑影,柱子正用柴刀拼命凿冰。
刀尖每戳一下,冰屑就像星河碎银般洒落。
肺叶火辣辣地疼,陈大河突然想起上辈子临死前的感觉。
那次自己吃伟哥跟女演员讨论剧情后就是这种感觉。
冰水灌进鼻孔的瞬间,陈大河眼前闪过前世荒唐的走马灯。
看见自己穿着骚包的酒红色衬衫,捏着半粒蓝色小药丸跟女演员对台词:
"王总,这药效十二小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