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轩与苏翎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点头同意。他们缓缓退出了洞窟,站在洞外,林云轩问道:“师姐,你觉得这月兰姑娘说的是真话吗?”
苏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无法确定,但她刚才说话的语气并不像是在撒谎。不过,在外面行事,还是应该保持警惕。这泉山村离这里不算太远,半个时辰应该足够我们走一趟。不如我们先去探查一下,看看是否真如她所说,然后再作决定。”
听了苏翎的话,两人一致同意,随即朝着泉山村的方向疾驰而去。不久,他们就抵达了村口。
借助夜色的掩护,两人悄悄地躲在暗处观察。眼前的场景正如月兰姑娘描述的那样,昨天看起来和善的村民们现在都装扮得颇为诡异,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长袍,面部被黑色面罩遮盖,围在一尊形状奇特的神像周围,就像跳大神一样摇摆着身体,嘴里念念有词:
“哎咳哎咳呀,噔噔噔,里哏儿噔,噔噔里哏儿,咚的咚。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鸹森林奔,家雀扑蛾奔。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鬼魅魍魉速速散,妖魔鬼怪不敢前。咳哎咳呀,噔噔噔,里哏儿噔,噔噔里哏儿,咚的咚……”
这一幕伴随着古怪的唱词,显得既诡异又晦涩难懂。但眼下,林云轩和苏翎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悄悄地退出了村子的范围,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月兰姑娘说的话并非虚假……”林云轩亲眼目睹了那个场景后,对月兰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苏翎也有同感,此时此刻,她只觉得那位女子的命运实在是太过悲惨。
两人没有多作停留,眼看天边的曙光即将显现,便加速返回了原来的洞窟。面对着井上的镇石,在短暂的思考后终时下定决心将其移开,那一刻,一股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露出了深邃黑暗的井口。
当林云轩探头往下一看,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瘫倒在地。只见月兰的尸体被倒吊在井口的横杆上,头部向下浸入井水中,长长的黑发如同蛇一般蜿蜒漂浮,几乎铺满了整个水面,犹如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卷。
就在这时,月兰的声音再次响起,哀伤而幽怨:“小女子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公子面前,实在是不堪。而这正是泉山村献祭仪式的一部分——脚朝上头朝下,永远承受着水浸窒息的痛苦,永无机会踏上地面进行轮回。只有这样,魂魄才能永远留在这里,安抚那所谓的水神。”
听到这样的解释,林云轩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握住,但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颤抖着双手将月兰那已经惨白但却奇迹般没有腐烂的尸身从井中拉了出来。随后,他用石坊的白布小心翼翼地包裹好月兰的遗体,并将其移出洞窟,在不远处的一个土坡上挖掘了一个简易的墓穴,准备将她安葬在这里。
月兰轻声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月兰无以言表感激之情。这腰间的铃铛,是我唯一能给予公子的回报。此铃不仅有安神的功效,更能摄人心魄,乃是我这两年来精心滋养而成。如今,对我而言它已失去了作用,望公子必须收下它。”
话音刚落,原本紧紧系在月兰腰间的红绳圆铃便悄然脱离尸身,轻盈地落在地上,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山林间悠悠回荡。
林云轩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拾起了那个铃铛,恭敬地说道:“多谢姑娘馈赠,我定会妥善保管。”
随后,林云轩和苏翎一同将月兰的遗体安葬于黄土之下,并削制了一块木碑作为纪念,上面刻着“月兰”两个字。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天际,洒在他们身上时,月兰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响起。
林云轩仔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铃铛,随后拉过苏翎的手,将它放在了她的掌心之中。苏翎不解地看着他问道:“轩儿,你这是做什么?”
林云轩微微一笑,说道:“我一男子,带这铃铛多奇怪,还是送予师姐吧,况且你目前手上也没有合适的法器护身,这铃铛听月兰姑娘所言,还是有一定灵力的。”
苏翎闻言连忙想要将铃铛还给林云轩,说道:“这怎么行,这是月兰姑娘赠予你的,我怎能收?”
林云轩却是坚持道:“师姐还要与我分彼此吗?再说这件事并不是我一人所做,师姐也是一直在我身边经历了全程,这铃铛归你自然也是没有任何不妥。”
见林云轩无论如何都不肯收回,苏翎只能无奈地接受了,她说道:“那,就当我暂时给你收着好了……”
林云轩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行,那师姐你就替我收着,时候也不早了,我这跑了一夜都快饿虚脱了,我们回去吧,说不定师叔此时已经做好早饭在等我们了。”
苏翎笑笑靥如花地望向眼前的林云轩,并肩踏上回破庙的小径,只是当二人回去时,却意外地发现白风萤早已等在了路口,叉着腰怒视着他们。林云轩心里暗叫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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