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衡在家里养了不到一个月,已经能走能跳了,他好了,陆老夫人也精神了。
正好赶上梅初四岁生辰,之前几年姜幼安都不在梅初身边,今年要为她大办特办一场,在姜府大摆筵席,将陆玄衡和陆老夫人也请了过来。
小寿星当天捧着酒壶喝了好多果酒,醉倒在陆玄衡的轮椅里一睡不醒,闹得众人哭笑不得。
马上就是年关,过了这个年,便是新帝登基的第一年,礼部早早就拟定了年号,据说李怀瑾选了永乐。
这日天色已晚,微服出访的李怀瑾来到了姜府,叩响姜幼贞的房门。
姜幼贞看着那份封后诏书,唇角微微勾着,“潜邸时的亡妻,和登基后的皇后长得那么相像,不会很奇怪吗?”
李怀瑾目光沉静地落在她的脸上,“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她。”
姜幼贞望着天上冷月,眼前一片朦胧。
她当初远嫁柳家,是为联姻,她的丈夫不喜欢她,她也对那人心生厌恶,成婚多年无所出,柳家早对她怨声载道,后来姜家出事,她直接被婆家休弃,奔丧路上遭遇劫匪,是李怀瑾救了她。
那是她内心最脆弱的时候,李怀瑾轻易地就走进了她的心。她跟了李怀瑾,彻底爱上他,可是后来,她看到了李怀瑾亡妻的画像,那是一张与她相似的脸。
她认为李怀瑾是把她当成别人,便断绝了情爱,留在他身边只为借他之手为父报仇。他们认识也有很多个年头了,彼此之间的感情几经质变,或许自己都看不清楚。
“你是你,她是她,我分得清。”李怀瑾走到她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侧,“你看她的画像,听别人的传言,却从来不肯问一问我的心。其实无妨,你有你的骄傲,但我可以低头。”
姜幼贞望着他,一只手轻抚他的脸颊,一只手紧攥着凤位。若要问她的心,她分得清哪个更重。
……
姜幼安将那封后圣旨仔细读过,其实并不惊讶,她父亲的案子能翻得那么顺利,她们姐妹二人还白捡了一个郡主的名号,其中必有李怀瑾的偏爱。
在衡州时她就看得出,李怀瑾对姜幼贞情思很重,只是反观姜幼贞,她却看不透。
“姐,你真的要应吗?一入宫门深似海,做他的皇后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姜幼贞抬手抚摸着那精美的皇后冠服,微微笑着,“这可是凤位,一个女人能站到的最高的地方。”
姜幼安眉头蹙着,担忧道:“可是他对你是真心的吗?我听灵越说,你和他姐姐长得相像,他封你为后,究竟是因为真心爱你,还是把你当别人永远困在宫里?”
姜幼贞转过身来,揽住姜幼安的肩膀,“入宫为后,不在于做谁的皇后,在于这个位置本身。想通以后,他对我是否真心,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我要的就是权利。”
姜幼安在她的眼里看出野心,如果姐姐更看重的权利,她倒是放心一些。
姜幼贞轻抚她的头发,温声道:“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已经清楚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