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伯,张皇后才二十出头,你若弃她而去,皇后娘娘该有多么伤心。”
“哎……”
张国纪却沉重的叹了口气,再不多言,领着李辛一路走到正厅。
到了寿宴举行的地方,里面人已不算多了。
但见为首坐着两人,便是九千岁魏忠贤,以及刚满十六岁的信王朱由检。
其余大小官员们围聚着两人,正拍着彩虹屁。
其实众人心中也是惶恐。
眼看着朱由校就要殡天,下一任皇上的人选却还没确定。
难道真要效仿嘉靖皇帝那样,再从他的兄弟中找一人继位?
所以,朱由检此时已成为最热门的人选,或者说唯一的人选。
不可能隔着信王再从其他地方找人继承。
可阉党怎么办?
魏忠贤服侍了一辈子天启皇帝,会不会投靠到信王殿下的怀抱?
就算投靠,信王殿下又会不会将其接纳?
接纳了话,东林党人岂不是又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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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京城的权贵圈子很微妙,非常微妙。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竟没有一人敢开口坦言。
而众人的中心,魏忠贤和朱由检显然都喝的多了,正面红耳赤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哎呀!”
说话的功夫,朱由检恰好偏了偏头,看到李辛刚走入大厅之内,慌忙跳起来了。
“封先生!哎呀呀,封先生,你为何来的如此之晚!快来快来,快坐到小王身边。”
朱由检撇开众人,迎上李辛就要将他拉到首位。
众人奇异的看向李辛,也就是观山太保封礼辛。
没人能想的明白,为何信王对其如此恭敬,甚至有些虔诚。
不过见信王发话,众人也不敢再对李辛横眉冷目,慌忙笑着相迎。
李辛也不含糊,见朱由检一副礼贤下士的热情模样,心中冷笑。
崇祯啊崇祯。
你越来越像一个喜怒无常的九五之尊。
你这心里怕是恨我入骨,恨不得立刻将我挫骨扬灰了吧。
偏要做出如此姿态,降低我的警惕?
他大咧咧走到首位,正要坐下,看看到底这场鸿门宴是怎么回事。
谁知魏忠贤却突然一拍桌子,尖细的嗓子在大厅内响起。
“放肆!”
众人一愣,惧怕的都看了过来,李辛也皱眉转头。
四哥,你在狗叫什么?
原来魏忠贤已喝的多了。
他本不知道为何今日要来参加劳什子寿宴。
在他眼中,张皇后算什么,国丈爷又算什么,猪狗一般存在。
若非信王邀请,他不可能露面。
可谁特娘知道,朱由检竟然把封礼辛也叫过来了。
经过去年大爆炸的事情,他对封礼辛本无好感,再加上对方背影太像自家兄弟,更是打心眼厌烦。
此刻借着酒劲儿终于发泄出来。
“放肆!封礼辛,陛下皇陵可曾修建完成?你不在天寿山监工,为何跑来此地?”
“嗯?”
李辛皱着眉头没说话,而是看向朱由检。
你他妈当我愿意来啊,还不是他叫过来的。
不过还是开口回答。
“厂公大人,皇陵基本修缮完成,只差祾恩殿一些琐碎画工……”
嘭!
李辛还没说完,魏忠贤又拍起桌子。
“没有画完那你还来!走!给咱家走,立刻回你天寿山去。”
李辛的眉头越皱越紧,实在想不明白魏忠贤为何如此愤怒。
众人更是不敢吭声,生怕牵连无辜。
朱由检见气氛越发凝滞,慌忙笑着解释:“厂臣啊,是这样的!太康伯一直想拜托小王,引荐封先生给他认识。想在京郊买一片地,将祥符县的祖坟迁来。只有封先生懂得风水堪舆……”
“这不,恰好借着寿宴,小王将他唤来。难道也不行吗?”
魏忠贤一愣,没想到竟因为这个。
可愤怒已发泄出来,又不知道如何下台,一时间好不尴尬。
他喘着粗气一声不吭,朱由检见状忙给张国纪使出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