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齐冬日有跟他说过‘众生相’，但是他对此依然似懂非懂，不太能想明白其中关窍。

莫无终也不解释，只是说道：“九境之前，尽量不要让人看见你的本来面目吧。”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会小心。”

沈言步伐不停，与二狗一起匆匆离去。

莫无终手臂一扬，道袍飞扬，于空中铺张。随后他指捏玄光，连点数下，顿时袍上棋盘，再落数子。

紧接着道袍回返，被他重新披在身上。

沈言回到家中，很快便收拾好了行囊。又一个人沉默独坐了一会儿，才外出敲开了张道初的门。

“哟，这是要出远门了？”大和尚打趣，不过见沈言脸色不好，便也没有继续打趣。

冬日私塾的动静，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只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因果太重，轻易干涉不得。

这众生相被人‘养’了这么久，现在应该是到了他们开始收获的时候了。

张道初打开门，看着好似一瞬间成长了许多的沈言，不由得有些心疼。

“姐姐，我要出远门了。”

沈言开口，对这个一直都很照顾她的姐姐，心中有几分不舍。

张道初柔柔一笑，伸手摸了摸沈言脑袋，这才恍然发现沈言如今居然都比她还要高大了。

还记得当时她刚入桃蹊的时候，沈言比她还要矮上不少呢。

张道初道：“去吧，姐姐支持你的一切决定。如果在外面受了委屈，或是累了，就回来吧，姐姐会在这里等你。”

“嗯。”

沈言微微低下了头，半响后说道：“我还要去跟别人道别，不跟姐姐多聊了。”

张道初点了点头，关上了院门，一双清冷的眸子也有些泛红。

沈言的道别，触及了她心中封藏的往事。

沈言又来到了白衣青年的门口，可惜敲门许久，都没有回应。沈言只得放弃，与二狗离去。

对于桃蹊，他仍是不舍，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张二十四家门前，下意识上前敲门，随后才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昨天下午就离开了。

小燕子也没在家了，可能最终还是被张二十四说服，跟他一起离开了吧。

陈吃喝也早就离开，不需道别。

沈言又走了几户平日里对他多有照料的人家，一一道别之后，离开桃蹊。

经过桃花林时，忽然看见了白衣青年站在前方。

“大哥哥。”

沈言一愣，难怪敲对方家的门口没有反应，原来是来这里了。沈言急忙招呼，快步上前。

白衣青年回身，看了看沈言。

沈言说道：“大哥哥，我要离开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白衣青年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二狗。

“二狗留下吧。”

白衣青年的声音浮现在了沈言心中。

二狗虽已消化了祸骨，有不下于五境的实力，然而毕竟是妖身，以沈言目前的实力还无法庇护它。

带着二狗上路，只会平白添加更多的麻烦。

“嗷呜。”

二狗咬住了沈言裤脚，似乎想要跟他一起离开。

沈言却明白了白衣青年的意思，俯身摸了摸二狗的脑袋，道：“二狗，你就留下吧，等我强大了，再带你出去玩。”

“嗷呜。”

二狗跳了起来，扑在了沈言身上，好像是在与他拥抱。随后二狗转身，在不断回首之中，重新进入了桃蹊镇里。

白衣青年伸手拍了拍沈言脑袋，背负双手离开了。

沈言收敛情绪，深深看了桃蹊一看，昂然大步入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