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宫湦颇为自信:“若论民心所向,无人可与大周比肩也。即使翼国子民多为跟风参与者,只要归附大周,便不会怀念翼国。”
苏简道:“大王治下民心所向,此乃毋庸置疑之事。臣言下之意,是暗中贬损翼伯喧名声,让剩余翼国子民自行溃散。”
“如何贬损?”
“其一,散播传言。翼伯喧亲赴鲁国,表面上是求鲁侯称帮忙说情,实则却是在鲁侯府邸与鲁国女子夜夜歌舞。”
“如此传言过于荒诞也!”
“翼伯喧深感翼国大势已去,此举是为保留自家血脉。”
姬宫湦瞬间想通:“正因如此,即便翼国爆发混乱,翼伯喧依旧选择留在鲁侯府邸。”
苏简接着道:“其二,派人构陷。公子簌忧愤而亡,翼伯喧归国后,便为其举办葬礼。据洛邑北市商贾传言,公子簌葬礼规格极高,几乎与伯爵诸侯等同。”
姬宫湦点点头:“确有此事,已有人向孤王上书,称翼伯喧公然僭越周礼。”
“惩罚翼伯喧僭越周礼,便又回到最初,需要王师大动干戈。倘若派人对公子簌家眷下手,尔后诬陷翼伯喧侵吞公子簌家资……”
苏简异常平静地描绘,姬宫湦却连忙打断。
“公子簌已死,祸不及家人,孤王虽然自诩暴君,行事亦偶有卑鄙,却不能如此下作。”
苏简解释:“并非伤害公子簌家眷,而是将其等暗中接到大周。”
姬宫湦坚定地摇摇头:“强行掳走,亦是下作之举,断然不可!”
苏简并未执拗:“如此,那便只能选择其三。”
“详细说来!”
“臣曾听同僚说起,犬戎尚未覆灭之时,大王利用渭水运输硝盐,结果遭遇满也速偷袭,最终查明某国有人参与其中……”
“此事与现下何干?”
“倘若大周商船途经翼国河段,突然遭遇流寇袭击。清理现场时,恰好发现对方遗落的翼伯喧信物。”
“接着便以此借口,派遣王师,讨伐翼伯喧?”
“非也!是以此为开端,坐实翼伯喧卑劣行径,并宣扬翼国举国为寇,使翼国子民羞愧难当,进而主动弃国。”
姬宫湦听完苏简讲述,并未第一时间表态,而是陷入短暂沉思。
不得不说,苏简所献三条计策,都具有一定的可行性,却不符合姬宫湦的目标需求。
第一条散播传言,耗费时间过久,而且就算翼伯喧身败名裂,只要翼国都邑卿士贵族不自乱阵脚,便很难伤及翼国社稷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