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只为贩盐收粮,又何需费力破之?”
“小的不解。”
“贩盐乃长久之策,盐商家资堪比孤王乎?”
“其若转手出售,获利远超从前也,如此反倒能充盈家资。”
姬宫湦笑道:“仅需月余,其运盐之路便会断绝。届时再增售硝盐,必能彻底将其击垮。”
姜濉颇为震惊。
看似利于敌,实则诱于敌。以吾之无知愚钝,换敌之自诩聪慧。待到敌人根深蒂固日,便是彻底拔除时。
“大王韬略之雄伟,谋略之深远。小的不解,大王此前为何沉溺酒色?”
姬宫湦乐道:“孤王如今亦喜酒色,可惜府库空虚,为尽早建成骊山行苑,唯有痴迷钱粮财货之道。”
姜濉郑重其辞:“大王既然自诩昏君,何不直接下令打压盐商?”
“厉王之鉴,尚且不远。”
“商贾乃贱籍也。”
“以商贾之道,击溃同道商贾,方显孤王之痴迷本性。”
两人相视一笑。
面对姬宫湦的表态,姜濉内心已然陷入挣扎。
他身为申侯妻弟,大周王后之舅,看似人前显贵,却为卿士贵族所不屑。
安身方能立命,没有获封爵位,便永远无法跻身上层。
妘椠进献五万石粮食,获天子亲自敕封,现已贵为夨城县伯。虽然并不授地,食邑亦折算为虚户,礼仪却能遵照伯爵。
王城商贾无不羡慕,均感叹家资空虚,以致错失良机。
姜濉较为特殊。
若论家资,姜濉勉强可以凑足。然而,出身却犹如一道鸿沟。
申侯与天子,天然对立。
倘若枉顾姻亲而背叛申侯,未必就能获得天子信任与重用,届时将会一无所有。
继续在申侯与朝堂权贵间周旋,则永无出头之日。
姜濉始终犹豫不决。
姬宫湦继续道:“天子盐铺便交于尔执掌,若能大功告成,孤王当以妘椠之遇待尔。”
姜濉大喜:“多谢大王!”
姬宫湦已然倦怠,便不再多言,着寺人尨摆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