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公子则与炒作军债的传奇人物李公子颇为熟络,故而罗公子听取了李公子的建议将鸡蛋放在了两个篮子里边,即他还认购了几份初始价的祁阳军债来保底。
故而在三月中旬道州军债暴跌之后,城东卢员外足足亏损了十余万两银子,而罗公子却因持有那几张祁阳军债而得以逃过一劫。
莫要看卢员外的家底颇为殷实,但他的主业只有药材生意而已,哪能比得过黄嚭、江依柔、秦三和马五福等‘四面开花’的富豪?
小主,
这短期内亏损了十余万两现银直让卢员外数日间便彷如苍老了十余岁般,而他的发妻顾氏便是在那时变得精神失常疯疯癫癫。
而城南罗公子和马五福似乎在私下里达成了共识,两人在三月中旬时皆刻意压低各类药材的售价,且还抬高药材货源的收购价,这无疑让急欲回笼资金的卢员外与卢家雪上加霜。
痛打落水狗,不外如是。
到了三月廿一的傍晚,卢员外突然去城南七层坡街宋家巷的宋家祖宅拜访王秀荷,且当晚卢员外是乐呵呵地离开了宋家祖宅,无人知晓卢员外与王秀荷谈了何事,但众人皆知当晚卢员外去拜访过王秀荷。
诡异的是,在三月廿二的早上城东卢家二十余口全都消失了!只有那疯疯癫癫的顾氏坐在卢家大门口时而哭天喊地时而大笑不止。
当日县衙的典史大人曾有才亲自带捕快去勘验现场,因现场既无血迹也无打斗痕迹,且金银细软与衣裳被子乃至锅碗瓢盆等物皆有遗失,曾有才断定是卢家不堪负债累累而举家逃亡。
而后府衙与县衙的诸位大佬皆认同了曾典史的观点,此事在三日之内就被定案。
虽说官方已定案,但民间的传闻谣言却数不胜数,总归来说无非几种谣言版本,兴许是卢员外的竞争对手罗公子或马五福派人绑架了卢家二十余口?或是罗公子和马五福合伙为之?又或者是手段向来狠辣的王秀荷夫人所为?
按理来说就以卢员外的家底怎可能负债累累?他在零陵县境内的药行铺面就有好几家,囤积的各类药材更是紧俏货,况且他在城内和东郊还有数间大宅子不是?若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将之全部当掉也不止十余万两银子。
而罗公子、马五福与卢员外之间不过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而已,犯得着下这等绑架甚或谋杀其全家的狠手?但无论罗公子还是马五福,面对各种传闻和谣言不仅不反驳辟谣,甚至还对此事讳莫如深。
至于说王秀荷更是从未谈论过此事,加之那时又是唐世勋拿下祁阳城的大捷传入零陵城之时,故而有关卢家二十余口‘消失’的离奇之案也渐渐无人关注。
直到适才那疯疯癫癫的老妪当众大骂王秀荷,且在话语中还提到王秀荷杀了她全家,这才让许多人想起了城东卢家那桩案子,也让城西李公子等人认出了这老妪乃是卢员外的发妻顾氏。
而后众人见唐世勋与王秀荷耳语了一番,随即他一脸阴沉地命亲兵将那老妪暂且扣押在东码头边上。
也正是因为这段插曲,黄嚭精心准备的‘剪彩仪式’也成了个过场,唐世勋只是勉励了黄嚭等承建商们几句,再用剪子在红绸布上从中剪短之后便快步走进了码头市集管理局内。
黄嚭才懒得去理会那卢员外一家究竟是生是死,若是以他在全州城的嚣张跋扈,他铁定会命人把那疯婆子给沉到江里去。
只不过这儿不是他大哥黄毅的地盘,且他为了讨好唐世勋而在这门滩一带做了许多善事,名声可比在全州城好太多了不是?
因此黄嚭委实感到既烦闷而又遗憾,好端端的剪彩仪式就让一个疯婆子给搅和了,连这场晚宴也因之而没了喜庆活跃的气氛,我又向谁诉苦去?
而与黄嚭同坐在主桌的江依柔和许中达亦是心情复杂。
由于黄嚭定的都是八人桌,因此这主桌是预定由唐世勋、王秀荷、许中达、江依柔、秦三、黄嚭、以及管理局的两位副局座总计八人来坐。
但唐世勋不仅与王秀荷同来,还有朱雀左营的统领吴志坚、朱雀右营的统领白老二、更有那位被唐世勋奉若上宾的熊老先生,这可就是五人了,因此秦三与管理局的两位副局座皆识趣地坐去了别桌。
若是按着之前江依柔与许中达、黄嚭所安排的位子,王秀荷坐在唐世勋的左侧,江依柔则坐在唐世勋的右侧,然而唐世勋却让熊老先生坐在了他的右侧,江依柔自然感到既失望而又无奈。
相比于江依柔只是失望没能坐在唐世勋身旁,主桌上最为尴尬的无疑是码头市集管理局的第二任局座许中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