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氏一连问了儿子几个问题,赢昭却始终低着头默不作声。
这下芈氏终于慌了:“难不成,你这逆子杀人了?”
赢昭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阿母,随后又快速把头低了下去,算是默认了阿母的说法。
芈氏见此,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清醒过来的她将赢昭死死的搂在怀里,歇斯底里的说道:“不,不可能的,昭儿你绝不会杀人的,就算杀了也肯定是误杀!”
说着,芈氏将目光看向赢华:“主君,你说对不对?”
赢华看看旁边的陈驰,长叹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陈驰觉得是时候该自己说话了,他从席上站了起来,说道:“夫人,这次公子犯的事情,可不是小事。他在咸阳城外一处农庄,故意纵车行凶,将一个五岁的幼童活活碾死,现在人家的家属已经将案子告到了县衙。”
芈氏听罢,仍旧在替儿子狡辩:“不会的,不可能的!我儿子虽说顽劣了些,断呼不可能杀人,这必是诬告!”
“诬告?”陈驰冷笑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夫人可敢让我去看看公子所乘的马车?”
不久,陈驰等人来到了前院,赢昭所乘的戎车就放在院子中央,车轱辘上还有大片干涸的血迹。
见此,赢华、芈氏皆露出绝望之色。
陈驰伸出藏在袖子里的手指了指车轮上的血迹:“夫人,这血迹你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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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不定是猫狗的血,这些血能说明什么?”
芈氏银牙紧咬,想来个死不承认。
陈驰闻言轻轻点头,像是早有准备般的拍了拍手。
然后就见几个半大的孩子出现在了院子里,赢昭明显是认识这些人,表情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那些孩子也同样认得他,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指着赢昭道:“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杀了阿五,大人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陈驰摆了摆手,示意官吏们把证人带下去,然后转身对赢华说道:“北君,您看今日这事,下官该如何处理呢?”
不等赢华说话,芈氏就抢着说道:“陈县令,就算我儿子真杀了人,那想必也是误杀!请您明察呀!”
“误杀?听证人说,小公子是故意把车从死者身上碾过去的,这恐怕不能叫误杀吧?”
听到此,芈氏彻底绝望,他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赢华身上,芈氏来到赢华身前,跪在他身旁苦苦哀求道:“君上,您就只有昭儿这一个儿子,求您务必救救他!”
说完以后,芈氏又膝行到陈驰面前,祈求道:“陈县令,求你念在我儿子还未成年,不懂事,饶了他这一次吧!”
陈驰急忙扶起芈氏,道:“夫人,你这是干嘛?公子犯法,自有律法处置!”
赢华听陈驰这么说,也知道今日的事情,他是压不下来了。
无奈,赢华只得说道:“陈大人,既然有律法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陈驰听到赢华这么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事情,赢华要是不表态,他还真不好抓人。
赢昭犯了法不假,但对方也还是天璜贵胄,他若是强行在赢华府上抓人,这不是不给秦国公室脸面,就算现在公室不说,也难保今后有人找他算后账。
“来人啊!把小公子先请回去吧!”
陈驰对身边的几个手下做了个眼神示意,立马就有几个差役站出来要去抓人。
芈氏自然是拦着不让,如同一只发怒的豹子一样阻拦着想抓人的差役。
以往遇到这种事情,差役们早一顿毒打招呼上去了,但如今面前的人是芈氏,碍于他的身份,差役们不敢伤害,只好向他们的县令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陈驰将目光投向赢华:“北君,您看?”
赢华命令几个婢女,将芈氏硬拽了下去。
临别的时候,芈氏死死抓着儿子的手,怎么也不愿放开。
赢昭也知道现在母亲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他也拼命的抓紧母亲的手。
奈何左右都有人拖拽,最终这对母子还是被分开了。
芈氏的咒骂声、哀求声越来越远,赢昭的内心也越来越恐惧。
“带走吧!”
陈驰摆手示意差役去抓人。
一个五大三粗的差役一把将赢昭夹在腋下,然后不顾对方的挣扎硬是将人带了出去。
陈驰看犯人已经被抓走,在对赢昭行了一个礼后,也告辞离去。
赢昭站在院子里,看着陈驰离去的背影,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把儿子捞出来。
这时,刚刚被拉下去的芈氏又冲回到了院里,在看到院儿里已经没有儿子的踪迹后,芈氏抓住赢华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你还我儿子!我儿子去哪儿了?你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