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丹阳书院(六)

他郭鸣仁拿桓温做反面例子,能说他不对吗?

桓温是谁?晋初权臣,官至大司马,封爵南郡公!

那时谢安石也不过是他的门下。

曾经有人向桓温请教谢安、王坦之二人的高下。桓温刚想说,又后悔了,道:“你喜欢传别人的话,我不能语卿。”

意思是什么?

意思就是桓温有资格去评断二人!

还记得“翣如母狗”的典故吗?

其时王导与殷浩辩论,桓温、王蒙、王述、谢尚都在座。

王导感叹道:“刚才我们的谈论,竟然到了不知义理源流归属的地步。至于文辞,我们是不相上下的,当年间王弼、何晏之间谈玄,可能也就这样了。”

次日,桓温对人道:“昨夜听殷、王二人清谈,非常美妙。谢仁祖也不感到寂寞,我也时时心有所得。回头再看看王蒙和王述,就跟身上插着漂亮羽毛扇的母狗一样。”

他是在讥讽王蒙二人不懂装懂。

所以,谁敢说清谈这方面桓温不如谢安?!

同样让人想起的,还有一句“哪得坐谈”!

有一次,桓温雪天打猎,碰到王蒙、刘惔等人。刘惔见桓温一身戎装,问:“老贼欲持此何作?”桓温说:“我若不为此,卿辈哪得坐谈?”

桓温被称为一代枭雄,见识和才干,在晋帝国群官中,出乎其类,拔乎其萃。

但这只能证明当时将相无能,不能证明桓温真是第一流人才。

他最大的缺点是在需要作最后决定时,却丧失孤注一掷的胆量。

所以最后才被谢安摆了一道,这也是性格使然。

没有人会蠢得去贬低已经失败了的对手,若是把对手贬得一文不值,是个草包,斗赢一个草包又有什么可炫耀的。

所以,你程京敢说桓温是草包吗?

不服气,但再不服气也不能落了谢家的脸面不是?

他拱了拱手,一脸不满的坐了回去。

郭鸣仁掰了掰手指头,“嗯,你一个人就问了五个问题,还有五个问题。下一个!”

“啥?这也算?”

“怎么不算?我做人很公道的,一问一答,就算我回答的不如人意,可我也回答了啊!”郭鸣仁微微笑道,“按道理,你这也是个问题。不过请放心,你没有举手,就不算你的。”

小主,

众人这时才回过味来,这小子不讲武德啊!

有提问者举手,点到谁,谁才可提问。原则上什么都可以问,但是不一定会回答,并且只限十个问题。

可没说不能一人多问啊!

够坑的,大坑!

明知道大伙儿想问什么,自己都点出来了,就是不主动回答,就是等着人举手提问。

并且十几二十人举手,点到谁都是他说了算!

这一手不得不说,让好些人措手不及!

蔡显笑着对谢阳伯小声道:“这小子心眼子真多啊!”

“嗯,至少八百个心眼子。”谢阳伯很认真的点头应道。

“锋芒太盛,恐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