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鸣仁笑眯眯的把他按回到座位上,说道:“李兄不要急,大家兄弟肝胆相照何必挂个主仆名头呢?你看无缺、徐富、简仁他们三个跟我最久,你问问看,我从来都把他们当兄弟看待!只不过有些规矩他们老子不许他们破,这才人前人后这么叫唤而已。”
“公子意思是……答应了?”李靖反应过来。
郭鸣仁摇了摇头,拿起酒壶给他添上,“李兄要是当我的影卫就太屈才了!”
他心中暗道,若是真把未来一代军神放自己家做个侍卫,当真是奢侈啊!
郭鸣仁又这又那的让一旁的单雄信看不下去了,他不满地道:“小外甥,怎么地?推三阻四的是瞧不上我李大哥吗?”
“我并不是推三阻四,而是想李兄想清楚,到底该投效谁!”郭鸣仁严肃地说道:“我个人并不值得李兄投效!只有国家民族和天下的黎民百姓值得你去投效!”
李靖一时间还真理解不了他说的意思,在一般的认识里,像他家这等比寒门好少许的家族只有投靠贵族才有机会,因为举荐之权全操之贵族手里!所谓为国效力,首先得让权贵看的上才行啊!
就拿他舅舅来说,没错是跟郭老爷平级,可就是差在没有爵位,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大晋朝的爵位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开国时大封功臣,可自此之后想积功封爵,除非立下泼天之功,还得上官看的上眼才行!
郭家的爵位是世袭丹阳县伯兼广威将军,只要不犯大错,这饭碗是很铁的!而韩擒虎的四品前军将军是积功升迁,并非世袭!所以他舅舅虽然是带兵的四品将领,可跟郭德江的四品是没法比的!
况且对于司马家来说,还是亲疏有别的!北府军、丹阳兵,始终是忠诚于司马家的嫡系部队!一起打天下收覆河山的武勋,跟投降过来的真不能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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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亲生的,一个二娘养的,这要怎么比?
兼之他师尊让他南下时所说的“自有机缘”是什么,他这段日子也想明白了!可郭鸣仁的这番话又给他说懵逼了,谁才该投效?
见他还是未想通,郭鸣仁叹道:“李兄啊!我始终认为人不应该被划分为三六九等的!尽管世俗把咱们定义了,但自己不应该这样去定义自己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自秦末群雄并起,就没有人天生高贵!现今所谓的世家谁敢说不是吃着祖上的老本?但这些人对国家、对百姓又做了什么?剥削、压榨、欺凌,甚至是猪狗不如!你想想,当有一天国家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百姓又有几人肯站出来保家为国的?”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要有理想有奋斗的目标,活着才有意义!该怎么活,每个人都有选择权的!”郭鸣仁认真的看着他,“而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投效,我只需要志同道合的人与我携手并进!”
李靖听完他这番话大受震撼,低声念叨着:“国家、民族、天下百姓么!”
他眼神逐渐清明,忽然之间豪气顿生,刷的一下站起身来向着郭鸣仁拱手道:“公子这番话就如醍醐灌顶,令靖茅塞顿开!请受靖一礼!”说罢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李兄言重了!”郭鸣仁忙起身还礼,他拿起酒杯又说道:“来,饮过这一杯,咱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
“好,我先干为敬!”李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此刻他没有再顾忌什么身份地位,也没有在意自己跟郭鸣仁称兄道弟到底合不合适,现在他只觉得十分痛快!
或许他在郭鸣仁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尊重,又或许那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深深的戳中了他!
他从小立志要干一番事业,但今日之前他并未认清自己为什么而奋斗!而郭鸣仁的一番话却点醒了他,世俗如何定义并不重要,自己该如何定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不能谨守本心,如何破除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