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诚不卑不亢地顶了句回去:“你可知是谁来找谁?”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那名贵客终于开口,声如玉石相碰:“在下常洛,常见的常,洛水的洛。”
叶诚也知进退,轻轻颔首问好:“不知常兄为何前来?”
那人脸色突然轻松,甩开折扇调侃起叶诚:“只是来看看新任剑首。”然后又颇为惋惜地对张继姚说道:“继姚对你推崇备至。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叶诚根本不在意陌生人的看法,也无所谓。他看着张继姚不咸不淡道:“让常兄失望了。既然常兄如此赏识他,便带他走吧。”
常洛脸上闪过喜色,但还是沉稳问道:“此话当真?”
叶诚话里有话道:“我庙小,容不下这尊佛。”
“继姚,你怎么想?”常洛满脸期待地看向张继姚。
张继姚看了叶诚良久,长叹一声朝常洛苦笑道:“我虽看不起方希直。但我认可他一主不侍二龙的气节。望常公子恕罪!”
叶诚觉得张继姚的语气很不对,很不对——张继姚对自己都没大没小,怎么会对他这么恭敬。而且他这么骄傲的人,为什么甘愿用“恕罪”这么谦卑的词?还有方希直又是谁?他又瞄了眼常洛——对方看不起自己,自己又何尝看得起他?
初见对方叶诚就被他的气度折服。只觉得对方眉间山河、胸藏沟壑,本以为是哪位国公之子。可因为张继姚的几句话,情绪全写在脸上。就这,还好意思说我?
不过叶诚还是挺满意张继姚的表现,他还挺享受这种他之蜜糖我之砒霜的感觉。
还挺有意思?叶诚心里暗爽。
常洛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遗憾。他顺其自然道:“也罢,我也不为难你。”但他看着叶诚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你这什么态度啊?
叶诚摇着头回房了。
可过了不久,花采秋她们满脸挫败地回来了。
叶诚看了看没发现柳笑风的身影。但想起柳笑风那个老顽童的性子,他朝花采秋试探道:“咦,柳前辈呢?”
“柳伯伯在浙江入狱了!他让我们回来找你,说只有你才能救他。”
尽管花采秋说的急切,但叶诚嗅到了这番话背后蕴藏着的其他意味。他不安道:“你们在浙江,发生什么事了?”
“左布政使倒戈了!”
叶诚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后脑勺被人用巨石狠狠砸了一下。不等他反应过来,花采秋又说道:“他们联手,说动了都指挥使出兵围剿我们!”
叶诚已经不想思考这些了。他看了看三人的脸色,苍白且憔悴。显然是日夜兼程赶过来的。
差人安顿好她们,叶诚才开始分析起花采秋话中的信息...
“啧,没思路啊”叶诚苦恼地抓着头发,一筹莫展。他也没法跟人聊这事。等等!谁说没人的!叶诚想起了张继姚,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也在他的算计里。
正当他要差人找张继姚的时候,张继姚却来找他了。“来的正好!我有些事要听听你的意见。”叶诚拉着他的胳膊就往自己屋里领,不知道的还以为叶诚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张继姚本想开口,但听叶诚的话还是说道:“公子请讲。”等叶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都说给他听了,他才淡淡道:“在我看来,公子更应该当心自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