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三峰紧紧地握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要将冰冷的金属外壳生生嵌入掌心。
手机死死地贴在耳朵上,耳畔传来的“嘟嘟”声,像是敲击在他心头的重锤。
每一声都让他心跳加速,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毫无规律可言。
他的内心如同决堤的洪水,千头万绪瞬间涌出,紧张的情绪像汹涌的潮水,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甚至连指尖都微微发麻。
直到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他才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整个人瘫软下来,从头到脚、从身体到灵魂,都松懈得像一团软泥。
“哎哟,可真是吓死我了!”
他低声喃喃,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刚才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穷凶极恶的恶鬼突然降临,吓得全身不由自主地猛地一颤,如同遭受高强度的电击,连带着椅子都微微晃动。
他抬眼一看,只见汪书琴正站在不远处,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能喷出火来,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她凶狠的模样,简直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连骨头都不吐。
欧阳三峰被她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等到他彻底放下手机,汪书琴这才不紧不慢地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来。
她的步伐优雅从容,仿佛刚才那凶狠的眼神从未存在过。
“三峰,你在跟谁打电话呢?打得这么全神贯注、投入认真?”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格外亲切温柔,与平日的冷漠疏离判若两人。
她的声音像是春风拂面,带着一丝暖意,却让欧阳三峰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
他举着手机,神色有些沮丧,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跟我的老板打电话,她告诉了我一个糟糕到极点、令人崩溃的坏消息。”
汪书琴敏锐地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那神情的变化犹如晴雨之间的迅速转换。
她赶忙上前,伸出手轻柔地搭上他的肩膀,动作小心翼翼,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她的指尖微微用力,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探究。
欧阳三峰低下头,声音低沉:
“她说她明天就要去相亲了,以后跟我见面恐怕就不太方便了。”
汪书琴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慰:
“或许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呢?你可以好好想想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欧阳三峰苦笑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汪书琴坐着的椅子上,忽然神色一凛,语气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可是金丝楠木椅,价值好几十万一张呢,珍贵无比,碰坏一点咱们都赔不起。”
汪书琴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是被惊雷击中一般。
她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像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慌乱。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惶恐与担心,仿佛那椅子真的被她坐坏了一般。
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椅子,确认没有丝毫损坏后,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将内心的恐惧全部吐了出来。
“没事,只是跟你提一下,这椅子和茶具加起来价值高达千万,是我师父费尽心思、绞尽脑汁精心收藏的名贵家具。”
欧阳三峰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汪书琴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道:
“你可真是吓死我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不早说?”
欧阳三峰耸了耸肩,语气淡然:
“你也没问啊。”
汪书琴瞪他一眼,但很快又恢复平日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