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陡的骂道,“——你就是个强奸犯!”
“你不也一样?”
沈要反问道,然后话音直转,如听耳旁风,“你还有什么事?”
夏一杰一顿,就说:“……军营里的工作,你什么时候回来做完?”
“拿给梁延。”
他冷冷道,“关我什么事。”
话毕,他于是转身就走,夏一杰根本来不及叫住他,便瞧见他开衫下面的一件浅色的线衫,与裤子不一样的颜色与质地,搭在一起不伦不类的,不像是有意为之,反倒像是早起了随便拿来套在身上的样子。
这本来没什么的。
偏偏,好巧不巧,夏一杰却是见过那条裤子原配的上衣的,正是他上次来时,见满地的狼藉,衣裙裤袜撕了一地,萧子窈光裸着后背,脊骨嶙峋如蝴蝶,哪怕是夏日她也畏寒,所以穿一件丝绸白裙之外,肩上又披着另一件很宽很大的衣服。
那是沈要的衣服。
他甚至不必多想。
他根本不该多想。
他一下子便了然了,于是问道:“子窈呢?”
沈要头也不回的说:“还没起。”
“那我之后再来。”
他声音很小,“再见。”
沈要自然是不会送客的,郝姨见此,便好声好气的跟上了前去。
“夏副官。”
她笑了笑,那笑里带着些安慰的意思,“夫人这几日有了身子,沈军长心头紧,这很正常的,我来送您——哦,对了,我这边还包了鲜虾的小馄饨,不如您带几只回去吃?夫人肯定会高兴的。”
夏一杰松松嘴角,道:“不必了,子窈高兴,沈要不一定会高兴。”
“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沈军长可是处处紧着夫人呢,夫人高兴了他便也高兴!”
郝姨心肠一向很好,可夏一杰听罢,却只是摇头。
“不用,我不爱吃虾……不过,我记得子窈也不爱吃虾,怎么最近她口味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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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姨立刻说道:“女人怀了孕,口味有变化是很正常的,我看最近夫人就爱吃白灼虾蘸老陈醋,莫不是酸儿辣女,恐怕我们公馆里要得一位小少爷了!”
“酸儿辣女吗?”
夏一杰一滞,“生儿子不好。”
他忽然说道,紧接着又捂了捂嘴,像是后知后觉似的,笑得有些勉强。
“我是说,生儿子难管教,要教他文化课成绩,还要学开枪骑马射箭踢球,还要教礼仪艺术,什么都要教,很会很累,需要当爹爹的很全能。”
“有什么难管教的?”
郝姨抚掌道,“沈军长开枪骑马那些都是一等一的好,文化礼仪又有夫人,他俩般配着呢!更何况,既然这两位都是一等一的出众,那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不会有多差,哪里需要太操心呢?”
说罢,她便在玄关跟前站定了,然后开门,那门铃便如风铃似的一响,夏一杰于是顺势走出了门去,同她恭恭敬敬的道了个别。
“郝姨,请你转达子窈,我之后还会来的,会带着礼物一起来。”
他说。
而他果然没有食言。
于是,过了没几日,正值一个顶好的晴午,沈要照旧赖着没去上职,萧子窈拿他没法儿,便也由着他去了,偏她有心安安静静的坐在厅里看一看书,这呆子难得识相一回,便搬了一只小板凳坐到她旁边来看一看她——谁知,这安静气儿连半刻钟都留不住,外头便有人来登门了。
郝姨立刻凑到玄关去看了一眼。
“哎呀,是夏副官。”
她顿时喜道,“还拎着大包小包的呢,我这就给他开门!”
萧子窈听罢,忙不迭的推了沈要一把,说:“哎,呆子,你快坐到那边的椅子上去,别坐小板凳了,不然人家要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