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国事重要!”
颜白拿着毛巾轻轻地给大兄擦着背。
好让水汽蒸发时,带走大兄身上的燥热,希望能让大兄舒服一些。
“国事再重要,那也是以人为本,人都过不得不好,那又怎么去操劳国事呢,大兄不要说胡话了!”
颜师古叹了口气:“不服老不行啊。
想当年,我跟你这般大的时候。
我一人带着一把刀,从咱们的祖地琅琊,一口气走到京兆。”
颜白顺着大兄的话继续道:
“是啊,你也知道那是年轻的时候,今时不同往日,所以就不要再那么拼了!”
颜师古扭过头看着颜白:“我的书还没写完!”
“那就好好写,不行官就不做了,你想去哪里写,我都陪着你,只要你好好的,怎么样都行!”
颜师古看着颜白笑道:“墨色,你知道吗,人只有在特别幸福的时候才会想到死,因为害怕分离!”
颜白点了点头:“我知道。”
看着树荫下的大兄昏昏欲睡,颜白看着裴行俭道:
“刚才欲言又止,现在周围没人,大兄的脉象如何?”
裴行俭红着眼睛道:“很乱,把脉的那一刻,我险些都没摸到!”
颜白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朝着李二的行辕走去。
裴行俭看着师父的背影,忍不住道:“师父,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求陛下!”
行辕内,颜白跪在李二面前。
李二见颜白如此模样吓得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头冠砰的一下碰到行辕的窗楞上。
大唐不兴跪礼,臣子也不用跪拜皇帝。
(ps:唐朝行的是躬礼,汉制,皇帝为丞相起,晋、六朝及唐,君臣皆坐,唯宋乃立,元乃跪,后世从之。)
颜白突然朝着自己下跪,这是要做什么?
李二更明白,以颜白骄傲到极致的性子,指望他给人下跪,那还不如砍了他。
“墨色,你这是怎么了?”
“臣,恳请陛下下令,请钦天监袁真人救救我大兄,陛下,臣无大兄,无以至今日,大兄的脉象乱了……”
李二闻言脸色大变。
他瞬间明白,颜白是来求自己让袁天罡出手的。
以颜白和道门的关系,只要颜白开口……
袁天罡无不全力以赴。
颜白所求的无非就是通融,希望陛下能通融一下。
下旨意、找人、找药,专门服侍颜师古。
李二走上前把颜白拉了起来,随后沉声道:
“下旨,秘书监颜师古,今后在朕行辕陪朕讲论语,长安县令裴行俭,钦天监袁天罡立左右!”
旨意下达,徐惠走到李二身边请命道:
“陛下,服侍人的活就交给我吧,没进宫之前妾身多少也学了一些!”
李二看着徐惠,点了点头:“准了!”
颜白心境已乱,当下就准备朝着徐惠磕头。
救人之恩,别说一百个,一千个,就算是把头磕烂,颜白都愿意。
男儿膝下是有黄金,但这个黄金得看用到什么地方。
李二见状,一把将颜白拽起,呵斥道:
“朕是皇帝,但朕不是昏君,你这一礼下去,会害死徐充容的,你出去,安心带兵,你大兄的事情就交给朕了!”
颜白感激的朝着李二拱拱手,转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