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一又吐了,他看着满身火的靺鞨人在大喊着救命。
看着靺鞨部族的孩童冲进火海再也不见。
看见袒胸露乳的妇人在举弓……
看见自己人在长箭下倒地……
张瑾一悍然拔刀,妇人的鲜血滋了他满面,可她到死,眼睛依旧满是仇恨。
张瑾一一边吐,一边大声的背诵着:
“……贼盗蜂起,司、冀大饥,人相食……与羌胡相攻,无月不战,青、雍、幽、荆州徙户及诸氐、羌、胡、蛮数百余万……”
“愿我汉家儿郎,自此衣冠不南渡,愿我汉家儿郎,雄踞中原立道统,愿我汉家儿郎如日中天啊……”
这是他汲取力量,在背诵五胡之乱的惨状.....
薛仁贵把火药弹放到豪华石屋的大门前.
一声巨响,厚重的大门不见了,石墙也开始倒塌。
喊杀声再次响起。
等东边的云彩火红一片,靺鞨部族已经彻底的变为了火海。
存活的靺鞨人跪倒一片,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辽东这边本来就是如此,一旦发现打不过,也不再拼死抵抗,而是顺势的投降。
部族嘛?
不是今日你吞并我,就是我明日吞并你。
所以,靺鞨人也不一定是靺鞨人,可能是室韦人,可能是契丹人,也可能是其他部族之人。
投降大唐部族不丢人,听说,这是天底下最大的部族。
穴居式居住是靺鞨人的特点,但却在火海里成了他们的坟墓。
烧死的,比杀死的人要多得多。
薛仁贵再次失望,乞乞仲象又跑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颜白坐在围墙上,满身血污,他静静地看着火海,看着辅兵开始救人。
这一次夜袭,虽是大胜,但难免有人会先一步离去。
小张抱着老张,儿子抱着老父亲。
老张胸口插着一支羽箭,入肉很深。
裴行俭来看过,看完了直摇头。
老张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一次,功勋够了。
父子兵,自己死了,功勋可以过继给自己的儿子。
自此老张家终于可以吃上官家饭了。
可以在洛阳当一个穿官衣的带刀衙役了!
“阿达啊,一会就晌午了,你想吃点啥?”
“整碗羊肉汤,烙个饼中不中?”
“管,管,管……”
老张闭上了眼,此生无憾了,小张的哭声却是惊天动地。
张瑾一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还是没回过神来。
以绝对的优势偷袭都这么难,那先登之功该有多难!
就在这时候,四个耳朵落到他怀里,张瑾一抬起头,却发现是许先生。
“先生我……”
“你缺四个军功策勋一转,我刚好杀了四个,给你了,好好的,往后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