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不假思索道:“不算旁听,不算走读,今年楼观学有学子三千二百余人。”
“国子学多少人?”
“国子学有蒙荫子弟三百余人,楼观学的学子数是国子学的十倍还多,如今,各地的学子都有好多到了长安,等着九月份楼观学的招生。”
长孙无忌看着长孙冲道:“你懂了吗?”
长孙冲一愣,想了半天,也没有明白阿耶要问自己懂了什么。
见阿耶又叹了口气,长孙冲赶紧道:
“阿耶,孩儿愚钝,没想明白,让您失望了,还请您细细地帮着孩儿拆开来讲,孩儿想知道错在哪里!”
长孙无忌背着手往杜家大门外走去,长孙冲赶紧跟上。
走了好一会儿,长孙无忌才开口道:“楼观学的名字叫做楼观学,但本质上还是颜家建起来的私学。
所以,楼观学叫颜家私学也是可以的,刚才你也说了,颜白的附加条件是让我不要去卡侯官的那群楼观学学子。
看似他颜白在为楼观学的学子在考虑,你难道就没有发现颜白这些年已经布下了一个超然的大棋局么?
你真的觉得颜白,这个有仇必报的小子会有着他老祖宗那样,有着我为人人的圣人心思?他能那么的大公无私?”
长孙冲有点明白了,低声道:“楼观学?他还是在为了颜家?”
长孙无忌低声道:“就是这个楼观学,从贞观六年起,到如今的贞观十二年,已经有近乎七百名学子分布在我大唐各地方为官。
如果我把今年的二百人侯官给批了,那就快接近千名的官员,为父如今骑虎难下了,就不该抱着万一成了呢的这个心思。”
长孙无忌细细的思量着自己错在了哪里,嘴上却说着:“有空你去吏部看看,看看考出去的那七百人的官声。
告诉你,他们最差的都是中下,最好的上上,都实打实的干出了政绩,再等十年,再等二十年,你看看朝堂上会有多少官员是出自楼观学?”
长孙无忌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仅是这样,为父不会说什么,可你看看啊,这些人回长安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颜家。
颜白是他们的先生,先生啊,一群官员争先恐后地管颜韵这个七八岁的孩子叫师弟,带着他走亲访友认同门,这你难道就看不出来么?”
“这还不算,每年年底楼观学都会举办毕业学子的晚会。
操场上点燃篝火,一群已经为官的楼观学学子围着篝火而坐。
论为官之道,论各地的风土人情,论为官得失,论富民之策,太子就在其中,如此阳谋之下,他们的羽翼已经彻底的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