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兴大师笑道:“佛法无边,智慧无量,修心养性,人生自在如来!”
袁天罡和真兴大师两人喋喋不休,颜白吐得昏天地暗。
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越老越有精神,从长安到洛阳之后开始坐船,那时候两人就在吵,如今已经二月了,都过了苏州,两人还在吵。
离泉州还有一半的路程,看样子他们还是会继续吵。
走运河的时候颜白觉得还好,顺流而下,船体平稳,除了迎面的风有点大还可以忍受,闲暇之余还能煮茶观景。
颜白觉得自己体质还行,能受得了马背的颠簸,也能受得了行船的枯燥。
谁知道一过苏州,小船入海之后,颜白觉得自己选择坐船就是在生和死之间徘徊。
一个浪头打过来,颜白觉得自己会立刻葬身大海,然后下一秒船体又回正,紧接着又一个浪头打了过来。
这还是贴着海岸线走,抬眼就能望到陆地。
若是行驶到深海区,放眼望去皆是茫茫大海,那真的是把脑袋悬在了裤腰上,能不能活命真的就看硬不硬了。
颜白不止一次地想问这船快不快,离泉州还有多远。
可每次话到嘴边颜白又忍住了,他是真的怕船夫说:快,沉的也快!
颜白已经很后悔了,他临走时信誓旦旦的告诉裴茹,每逢年中和年底大朝会的时候他都会回来。
之所以敢这么说,给颜白最大的底气就是坐船,颜白天真的以为只要把船满帆,睡个十多天就到了。
如今看来,这哪里能睡的着,就怕睡着了再也醒不来。
这哪里是来当刺史的,这就是流放。
怪不得李二说“一言决之”时朝中群臣一句话不说,这还说什么,能活着就不错了,光是坐船就能要人的命。
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在二囡的搀扶下颜白瘫坐在船舱里。
二囡一点都不晕船,用她的话来说他打小就在利州长大,跟着他阿耶武士彟巡视州府很多时候都是坐船。
她已经适应了晕船。
大肥不晕船,但是有些怕水,走动都是低着头,能不看水就不看,一看就很惶恐。
颜白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右手紧紧地握着颜白的手,左手紧紧地牵着二囡的手,就跟牵小孩一样,就跟鸡妈妈一样。
两个人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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