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拍脑袋门:“哦……我说怎么这眼熟呢,原来是师古啊,师古你不去写《隋书》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写。
老头子我还死不了,写完了之后记得念我听,大业年间的好些人,好些事儿得好好写,我曾经答应过他们的!”
颜师古转过头,不敢看眼前这个照顾了自己好些年的老人。
片刻后,颜师古又转过头,脸上多了些笑意:“阿翁,孙儿现在就去忙,您先和墨色说会儿,晚上我再来找您。”
脚步声远去。
颜白抬起头看了一眼石榴花,老爷子忘记的人越来越多了,这屋里能记住的人越来越少了。
到现在只能准确记住三个人,自己,颜韵,颜颀,其余的如果不提醒,他就像刚才一样,以为是自己的朋友。
老爷子瞅着颜白轻轻地笑着:“墨色,你说我是不是要死呢?刚才是师古,可你要是不提醒,我怎么就不想不起来他是师古。
脑子不够用了,总听到祖祠里面坐着的祖宗在喊我的名字,他们问我什么时候去看他们,我说快了,快了,等我再去看看家里的孩子!”
颜白笑着摇摇头:“不是好久之前就说好以后不提死这个字么,您忘了,中午还吃了一大碗饭,还饮了一杯酒。
吃完了之后还去看了重孙和重孙女,要孙儿看啊,您这是没睡好,等睡好了就想起来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道:“墨色,你去屋子一躺,去把塌下面的那个木箱子搬出来!”
箱子搬了出来,也打开了,可颜白的却僵住了。
老爷子站起身,抱着箱子里面的衣物,仿佛看见了宝贝一样笑眯眯道:
“这些年就两样东西不敢丢弃,一个是咱们颜家的冕服,一个就是我的这身衣裳。”
老爷子所谓的衣裳其实就是寿衣,其实很多老人年纪大了之后都会准备,好像每个人老人都会如此。
裴老爷子也是,他不但准备好了自己的寿衣,也准备好了自己的棺椁。
老爷子把衣服撑开朝着颜白笑道:“有没有破洞?”
颜白摇摇头:“新新的,孙儿看这都是好好的!”
老爷闻言笑得很开心,贴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轻声道:“三十年前我都准备好了,我怕被老鼠啃食,见领家有不愿养的小猫崽儿我就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