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茹的痛苦呻吟声从晌午断断续续到下午,颜白的心也随着裴茹痛苦的呻吟声忐忑了一下午,好几次颜白都忍不住想冲去看,可还没到门口就被接生婆给拦住了,她们齐声劝道:
“侯爷,知道您心里着急,您再等一会儿,夫人这是头胎,需要的时间是长些,着急也没有用,好了我们自会叫您。
根据老妇多年的经验一般需要五六个时辰,快了,快了,您再忍忍啊,夫人好着呢,虽然叫声惨了些,但那确实疼,喊出来会好些……”
颜白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明白不等于接受。
钝刀子割肉,不是搁在你身上,你不知道有多疼,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每个人的悲欢离各不相同。
你的难受不要奢求别人去理解,因为他们理解不了,所以,颜白觉得自己现在的感受她们理解不了。
活泼的小七和二囡也变得安静,一左一右地坐在颜白两侧,紧紧地搂着颜白的胳膊。
老爷子谁也不见,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祖祠里面,看着祖宗的牌位久久无声。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裴茹痛呼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颜白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喝了碗肉粥,然后静静地看着裴茹所待的那个屋子,片刻之后接生婆突然发出一阵欣喜地高呼:
“夫人,加油,已经看到小郎的小脑袋了,您再使把劲儿……对对,就是这样,您再使劲,使劲儿......”
颜白眼巴巴地看着,一炷香之后屋子里面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声音响亮有力,在夜色里传得格外的远。
颜白只觉得松了口气,浑身发软,站立着都有些哆嗦。
房梁上打盹的九尾突然就抬起了脑袋,嗅嗅了鼻子,踩着瓦片悄无声息的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子里面走去。
紧接着就听到接生婆那欢快到极点的声音:“恭喜侯爷,恭喜夫人,是一个小郎君,一个沉甸甸的小郎君!”
呼声传得很远,片刻后整个庄子的人都跑了过来,齐齐来跟颜白贺喜。
就连书院里都已经入睡的学子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跟着贺喜的人群一起道喜,祖祠里面的老爷子摸了摸自己的牙,露出了笑意。
“祖宗保佑,颜家第三十八代世孙颜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