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我看看!”
李恪掀开幂篱的一角,胥吏一惊,只觉得这位学子剑眉星目,一双龙眼炯炯有神,好生英武,紧了紧心神,打开了李恪的家状和文解。
入眼的也是密密麻麻的印章以及具名,他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裴行俭家状上的第一个章子和具名是颜白,因为颜白是他师父,这点必须得写在首位,李恪家状上的第一个是老爷子的具名和印章。
胥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没看错,是文宗的章子。
“颜第二学子,您可以离开了,祝您金榜题名!”
李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这样的情景还在出现,楼观学的学子着实把这些胥吏吓坏了,他们的家状,文解都有老爷子的章子。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别人家状上的三代不说都是名人,但是姓甚名谁还是能写在祭祀的排位上,子孙后代也能记住。
可楼观学的部分学子呢?
除了颜家的几个孩子,除了裴行俭还有李恪,剩下的学子哪能写得清祖上三代?
祖上三代就没有一个读书人,就只有一个姓,名字都是狗儿,猫儿,这让户部如何查验?
这不是让人笑话么?
读书人的那一套,好的是极好,可若那坏的,可真是坏到骨子里,刀剑无眼,言语有魂,恶语伤人,胜过刀剑。
说是不比家世背景,可有背景的人永远会活的容易一些。
就拿国子学的学子来说,他们生来不为生活奔波,可以勇敢地试错,去找自己的路,哪怕最坏的结局,也有好的家世去帮他们兜底。
不努力只能回家继承家业了。
可如楼观学的这类学子根本就不敢错,错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努力就只能这一辈子在土里刨食儿吃。
为了让这些孩子没后顾之忧,老爷子给每个学子的家状,文解上都具名,为的就是给这些孩子撑一口气儿。
就是告诉他们,祖上虽然不堪,但因你们而终,你们新开了一页,日后你们若为长辈,当为后辈子孙荣耀。
颜白知道这件事儿后也觉得老爷子做得对,有靠山就可以无惧,无惧就能勇往直前,而不是走一步看一步。
裴行俭见楼观的人全部到齐,冲着卖梅子汤的商贩招招手:“来,每人一杯。”
众人嘻嘻哈哈地围了上来,每个人的心情都很不错。
李恪一口气把梅子汁喝得干干净净,突然说道:“颜师说,大考前禁喝生冷,尤其不能去东市吃鱼脍,你们别喝了.....”
看了看梅子汁,裴行俭恨得直咬牙,他可是一口都没喝啊!
“你干嘛?哎呦喂....”
“我要告状!”
“我不喝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