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衙的一处专门用来接待的偏房此刻坐满了正襟危坐的商人。
这些商人都是颜白请来的, 他们虽然进了很多次衙门,但是每次进衙门都不能保持一个波澜不惊的心,如今也是一样,坐椅子只敢落下半个屁股。
满满当当的一千多人,颜白把长安那些富商全部都叫过来了,他们背后是谁颜白不管。
今日,只有在商言商。
案桌上的糕点茶水也没有人敢动,看着带着微笑坐在上位的县令颜白,下面坐着的诸位已经在盘算着一会要拿多少钱才能让县令满意,自己才能保住自己吃饭的饭碗。
不对,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商人的消息最灵通,他们已经知道户部只给了县令六万贯,陛下给的旨意是在入冬前一定要建好政道坊。
钱少,工期短,又需要建造一坊之地,这明显就是一件难以完成的事情,现在县令接手了,县令又找到了自己等人。
什么意图,不用想都明白。
颜白其实很喜欢和商贾说话,他们走南闯北的知道很多事儿见识颇广,脑子活,为人不死板,他们又对那些繁缛的礼节不甚是喜欢。
所以和他们相谈能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知道很多令人瞠目结舌的风俗习惯。
但是。
颜白也明白,商人最怕衙门,他们辛苦一辈子的家财,往往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就能财破人亡,这样的事儿很多,一个小吏就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更别提一县之尊了,在他们眼里,颜白比任何人都恐怖,但有的人不怕,这样的人不用看就是靠着某个府出来的。
知道他们的担忧,颜白笑了笑,露出一个自认很温和的笑,语气也温和无比,他轻声说道:“想必大家也知道我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今日请大家来是有事相商的……”
颜白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人从椅子上软软地滑了下去,衙役冲过来一看,已经屎尿一裤裆,不知道为何晕了过去。
见衙役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颜白摆摆手:“算了,既然没有这个命,那就送走吧!”
一句送走,让所有商贾齐齐变了脸色,更有甚至已经双腿发软,身子提不上劲儿来,传言不虚啊,传言不虚啊!
这颜县令果然是杀人如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