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摩诘知道再辛苦两天就到了长安。
见陈摩诘看着远方再次发呆,一个比陈摩诘高一头的室韦女人把一个毯子轻轻地铺在陈摩诘身上,担忧地看着他!
她想要和陈摩诘说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想说的东西不知道用唐语如何表达。
她的名字叫做毛伊罕,用室韦人的话来说是臭丫头的意思,是她的小名,相当于大唐这边的臭蛋!
此时的天色已经快黑了,一群人找到一处溪流在那里扎营,十几匹草原马停了下来,一群人利索地搬运着东西。
陈摩诘认真地数着每一个箱子,见箱子数目对得上,陈摩诘松了口气。
知道毛伊罕在关心着自己,他把手搭在毛伊罕的手背上,拉着她的手让她和自己坐在了一起,朝着她笑了笑,开心地用手比划着。
“回家,我回到我的家了,我带你去见我大兄.....”
毛伊罕听不懂也看不懂,傻傻地笑着,大大的眼睛里全是陈摩诘,陈摩诘指了指远处,两个人看着忙碌的人群,看着远处河里的流水。
陈摩诘笑了笑:“明天加把劲咱们就到长安,到时候我会把我跟你说过的所有好吃的都买给你!”
披着狼皮的腾远跳着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陈摩诘:
“喂,陈和尚,你是汉人,你不会真的要娶这个室韦的女人吧!你就不怕你颜大兄回去把你打死?我可听我姐夫讲过,颜家人最重古训,也重血脉!”
“再叫我和尚我打掉你的狗牙!”陈摩诘撩了撩毛伊罕的头发:“看清楚!黑头发,黑眼珠,我上户籍的时候一口咬死就是我汉人苗裔,谁又能知道?”
腾远无奈地叹了口气:“额滴神啊,你见过咱们哪个汉人头发是卷的啊!”
“长孙无忌!”
“呸!”腾远吐了口唾沫:“他是个狗屁的汉人,他要是汉人那我是个啥?”
陈摩诘咧嘴笑了笑:“你回去后还是好好想想,想想怎么向你姐夫解释几个随从都死了的这个事儿。
那几个可真是忠心之人,他们这一路可是拼了命地保护你,一想到他们死了,我都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腾远难得没有回嘴,随意地往地上一坐,喃喃道:“这一次回去后哪儿都不去了,我要好好的跟着我姐,还有我长得不好看的姐夫。
我要听他们的,找个小娘子,好好的在长安活下去,再也不出去了,外面根本就没有长安好,长安是最好的!!”
陈摩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恨我颜大兄了?”
腾远苦笑着摇摇头:“你知道吗,本来我就会被吊死的,是我姐姐跪着去求了颜家的大奶奶,她老人家给说了情。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能有一口水吊着,不然早都死了,恨,我当然恨,我恨死我自己,我恨不得生吃了崔渺,是他让我吃了这么大的苦,受了这么大的罪!”
“对了,这些室韦到时候你怎么办?
别忘了,在你三寸不烂之舌下,他们才跟的你,你可是答应他们在长安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这一路没有他们咱俩早都死了,活命之恩,你可不要食言啊!”
“当然!”陈摩诘很自然地牵着毛伊罕的手:“黑狗,跟弟,长脸盘,小圆脸他们我都会照顾得好好的!”
“那乌兰巴日呢?那苏合呢?”
腾远用关中话快速的说道,言语透出一丝狠辣:“他们这一路可是全靠我姐夫写的过所才能到这儿,我们也忍到了现在,今儿我有些忍不住了,我想杀了他,杀了苏合”
“乌兰巴日人虽然狠,你我能活着全靠他,但是苏合就是畜生,老周和老康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他是一定得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