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颂明白这些壮丁,都是被西凉军当做刀奴送上来挨刀后,心里虽然不忍,但却又无可奈何。
自己也只能用最小的代价收拾掉这些壮丁。
这些人,即便是临阵倒戈,也对自己没有多少帮助,自己毕竟不可能出城和西凉军野战,尤其是昨天夜里吃了大亏之后。
荆州军的弓弩一停,西凉军的壮丁们立刻就涌了上来。
士颂这边发了狠,把自己俘虏的一万壮丁也拉上了城头,让他们代替民夫,用滚木擂石去招呼对面的西凉军壮丁。
毕竟就算是对面的壮丁用的木棒木枪,自己这边应该也会有所损失的,自己的雄武军得歇口气,留着体力,去对付西凉军的精锐。
于是就这样,被西凉军抓到的壮丁们,忽然间就为了自己一方的大人们的“功业”,开始了你死我活的搏杀,双方的壮丁间,甚至还有都有互相认识的邻居,故人。
“张黑子,怎么是你!”城墙下的人忽然间就看见了一个临村的故人,两人曾经在镇子赶集时相识,还一起在镇子上的小酒馆里一起喝过酒,各自说着各自家里的琐事,那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铁蛋儿。”张黑子举起的擂石停下了。
好不容易砸死了几个人,他的动作早就连贯了,可是城楼下的这人,让他无法下手。
那天喝酒,自己喝多了,要是把赶集赚的钱都花在喝酒上,回去自家那婆娘,非把自己给数落死。铁蛋儿仗义,明白了自己难处,说和自己投缘,硬是帮自己结了酒钱,这么一个豪气的故人,自己怎么下得去手。
“铁蛋儿,上来吧,跟着士荆州干吧,士公子可是好人啊,他是儒学传承呢,跟着他一起对付西凉狗吧。”张黑子的声音很嘶哑,甚至还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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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向边上的百人将,那百人将原来是个郡兵,昨天夜里退回来之后,被分配到他们这里当了百人将。承若他们只要跟着士荆州,护卫天子,击败了穷凶极恶的西凉贼,就能免去从贼的罪过,还能带着家小在荆州军的护卫下南下荆州。
这年月,谁都知道荆州富饶,士颂仁德。士颂的多年来的宣传效果,起到了作用。
张黑子当然相信士颂,毕竟士颂高举的是忠义旗号,对他们这些俘虏也很好,而西凉军的禽兽行为他早就不爽了,这次能跟着士颂打西凉军,他心里是发自内心的愿意的。
而且,他希望所有的壮丁都能和他一样,站在士颂这一边就好了。
“不行啊。”铁蛋儿一跺脚,说道:“士公子仁义,我也知道,但他敌不过西凉军,你快让开,我们这边有督军的,一会儿就杀上去了,你等下装死就好。”
“大胆贼子,休得乱我军心。”百人将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即便心中不忍,但也不可能,让城楼下的铁蛋儿上来,跟着自己这边一起抵抗西凉军。
“大人,他是好人啊。”
“被西凉军拉来当壮丁的,多是好人,这个人你认识,但你不可能认识所有人。蒯军师特地吩咐过,决不能让城墙下讲情面的西凉军放上城楼。若是开了这个口子,就会有西凉军混在其中混上城墙,那时候,我们就危险了。”百人将的话让张黑子很无力,但他没读过书,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无助的看向铁蛋儿。
“狗官,老子可没有想过投靠你们荆州军,你们荆州军和西凉军一丘之貉罢了,都不过是为了你们自家大人的功业,拿我们老百姓的命来装饰自家的门面罢了,看老子上来杀了士颂小儿。”铁蛋儿也听到了百人将的话,本来就觉得世界黑暗的他,更是放弃了对士颂的幻想,觉得天下诸侯就没一个好东西。
“找死!”百人将在荆州,可是经过了多年洗脑,对士颂敬若天人。
这样一个下等壮丁,居然开口侮辱士颂,他岂能容忍,直接将手中的长枪投掷下去,将铁蛋儿刺穿。
“铁蛋儿!”张黑子哭喊了一句,转头看向百人将,却被百人将的目光逼了回来。
“滚木擂石不要停!”百人将一声大喝,张黑子本能的将手中的石块砸了下去,边上的云梯上,一个滚木顺着滚下,将想要沿着简单云梯爬上来的壮丁们,都撞了下去。
很快,城墙下的尸体中,再也分别不出来,那个是铁蛋儿了。
而这一幕悲剧,在各处多有发生,只不过,蒯越早有安排,对面的西凉军也是一样。
荆州军的百人将,西凉军的督战队,都会出手解决掉这些人,保证己方的军令能通畅执行。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战争,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就是这么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