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谢过师父,我一定会小心珍藏。”

陶眠颔首,把杯中茶饮尽。

“我送你到山脚下。”

元鹤的腿不能劳累,陶眠把那个专门为他准备的马车又搬出来。他一手握着铁剪子,三两下剪出两匹纸马和一个纸人,风一吹,它们变成了真正的马匹和车夫,只是不会叫,也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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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启程吧,”陶眠亲自为他撩开轿帘,“你等待这么久的时机终于到了,万万不能错过。”

元鹤上了马车。

他掀开小窗的帘子,陶眠就站在外面,神情凝重,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大事。

当他察觉元鹤看过来时,又面容一松,微微笑起来。

“走吧,不用挂念山里的事,我和黑蛇还有白鹤都会好好的。”

两只灵兽如同守卫,一左一右跟在陶眠身边,一起送别元鹤。

黑蛇依旧无所谓,白鹤倒是很舍不得,清鸣两声。

元鹤和陶眠道别,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马车的车轮骨碌碌转起的同时,元鹤放下手中攥着的帘布,隐约听见陶眠咕哝了一句,大概是“不能放心”之类的。

他知道陶眠一向牵挂弟子,离别之际总是叫人无比伤感。

元鹤坐在马车中间,心里想的是,下次再回到桃花山,见陶眠,又不知是何年月。

他甚至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刻,他这条命是借来的,身不由己。

元鹤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张面具。

面具的右上是残缺的,能把他的右眼和额头露出一小块。

从面具中间,大致能分成左右两部分,一黑一白。

黑和白交界的地方,是鱼尾的形状。

元鹤将面具戴在脸上,嘴角抹平,不见任何温柔神色。

通往皇城的路深幽冷肃,天仿佛永远不会亮起,暗色的幕重重地压着大地。

从高处看只有零星一点的马车,正如一枚黑色的棋子,最后落在棋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