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面、揩齿、束冠、更衣。换掉香炉里的隔夜香,给窗前的花瓶灌入清水。
陶眠把刚刚丢在桌上的桃枝插入瓶中,手指拂过,变戏法似的,那干枯的枝忽而萌发新蕾,两三朵桃花绽开。
可惜不是桃花的时令,这花过午后大抵就要被日头烤干,但陶眠也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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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这些后,他才出门,左转,拐进六弟子的房间。
沈泊舟不知何时靠在床柱上睡着了,陶眠放轻脚步,却还是惊醒了他。
看来他很警觉。
待到沈泊舟看清楚进屋的人是谁后,他的身体明显松懈下来。
“仙人师父。”
陶眠有些奇怪。
“要么叫仙人,要么叫师父。你怎么掺杂在一起叫?”
“很怪异吗,”沈泊舟也怔然,“但你确实又是仙人,又是师父啊。”
六弟子问他的师兄师姐怎么称呼陶眠。
“有叫师父的,也有叫小陶的,还有叫小陶师父、银票……太多了。”
陶眠掰着手指头数。
“那我就叫仙人师父吧,”沈泊舟的眼睛弯若弦月,“和师兄师姐区分开,这样您听见了称呼,就知道是我。”
“好吧,你要是执意这么叫,我也不多嘴。”
陶眠让沈泊舟侧过身,他要给对方输灵力,和往常一样。
仙人很自在,还催促他快些,沈泊舟却有些不适应。
“这样牺牲自己救人,真的好么?灵力对于修行者是很重要的。”
“既然你都知道很重要,那你还不快点。”陶眠直接把他扳过来,自己盘腿坐在后面。
绵厚的灵力缓缓地汇入沈泊舟的体内,他不敢大意,小心地承接这股力量。
仙人的嘴却叭叭个不停。
“既然你认了我这个师父,那我们之间的师徒关系就成了。入我桃花山的弟子,都会被师父封个道号。你有没有想法?”
沈泊舟没有直白地回应,而是先问了之前的弟子都叫什么。
陶眠是仙君,他座下的弟子,也该有个仙气飘飘的名字。
最起码沈泊舟是这样认为的。
他在内心想象的是“流云”“逐月”这样雅致的道号,结果陶眠一开口,击碎了他全部的幻想。
“一狗二丫三土四堆五花。”
“……”
“别惊讶,名字越土法力越高。你要不叫六窝?那两个窝头……”
“要不我叫六舟呢,”沈泊舟有些头大,“直接取名中的一个字。”
“六舟?太雅了,不好不好。就叫六船吧,一个意思。”
“……全听仙人师父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