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微微颔首,面上虽未显波澜,但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贾环察言观色,心知不宜久留。
遂找了个由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了东厢院。
离了东厢院的门槛,贾环步履虽稳,心中疑惑难平。
王夫人未曾刁难,此事倒也合乎情理。
毕竟,他如今已是一介秀才,身份地位较往昔大不相同,王夫人自是不敢轻易招惹。
然细思之下,王夫人平日的行事作风,断非轻易放过他人之辈,更遑论是那些她素来看不顺眼的。
往日里,一番说教,难逃其中。
甚至刻意恶心他一下,也是家常便饭。
但今日,却是一片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
怪哉!怪哉!
此中必有蹊跷!
果不其然,贾环的身影方自门槛隐去。
周瑞家的急忙趋步上前,轻声禀告道:“太太,程老爷已至府外。”
王夫人闻言,面上顿时泛起一抹喜色,急道:“速去,速速将人迎进来!”
“不,此事,你亲自前去迎接!”
周瑞家的领命而去。
不多时,去而复返。
只见一中年男子随其步入厅堂。
此人约莫四十光景,眉宇间透着一股文人特有的清癯之气。
王夫人见状,连忙疾步上前,满面春风地笑道:“程老爷来了,快请座!”
说罢,亲自引至客座,待其落座后,又吩咐丫鬟道:“还不快上茶来。”
程明超见状,亦是起身,朝王夫人拱手一礼,而后方缓缓坐下。
待丫鬟奉上香茗,他轻抿一口,方缓缓言道:“夫人,在下虽已应允前来府中,为令郎指点课业,但实不相瞒,在下心中仍系于科举之事,欲趁此机会温故知新,以备春闱。因此,授课之余,恐难免分心他顾,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夫人海涵。”
王夫人闻言,面上笑意更甚,连忙摆手客气道:“程老爷言重了,您能答应前来教导我小儿,已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我虽然只是一妇人,但也同样知晓春闱考试是头等大事,不能有懈怠之心。因此,不求程老爷每日费心费心,只求程老爷偶尔能够抽出一两个时辰,帮忙指点我那小儿一二,便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