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密信,装于竹筒之内,林璇玑反倒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他叫人将密信用最快的速度送往京城。
林璇玑接着又叫来手下几名得力干将,调配更多人手盯死使团驻地,还要求所有暗线盯紧城中各个可疑人士。他有强烈的的直觉,这次使团的行动,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地将他们戏耍得团团转,其中一定有什么更深的用意才对。既然看不透,那就广撒网,总会网到一些小鱼小虾的,到时一切自会明了。
闹腾半天的江都城总算平静下来,可细心之人则会发现,平静之下的江都城实则暗流涌动,街面上多了许多来回游走的闲汉和小商贩。很多人人家中的奴仆杂役也都更加殷勤,说话办事都勤快了许多。
王福刚支开家中来送账册的伙计,望着伙计出门的背影,王福笑了笑。
“大人果然神机妙算,家里的眼睛都睁开了。不过你们做梦也想不到大人的手段,就算当着你们的面做你们也是看不懂的。”
类似的事情同时发生在了城中很多人的家里,尤其是被认定为可疑分子的几个人家中,盯梢严密到了就算出恭暗地里都有盯着。
江都城是有几十万百姓的大城,想盯着所有人谈何容易,总有无法注意到的角落,一些不起眼的人,在做着看似不起眼却可能捅破天的大事。
城外李家坳的李石匠,石雕技艺名闻乡里,就连城里大户人家建房,也总要请他打制几件石器,今日刚过午时,李石匠接到一个订单,那是城中姜员外要求他制作的家庙功德碑和一些小石像,订单上详细写明了功德碑的尺寸和大概图样,送订单的小厮还带来了二两的定钱。
姜员外也算李石匠的老主顾了,经常在他家定制石器,李石匠自然热情接待来送订单的小厮。待那小厮走后,李石匠一个人进了石匠铺后房,给铺中伙计说要研究订单图样,让他们不要打搅,而后关上房门拿出了拿订单。
李石匠拿着订单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一通,并不是在看订单内容,而是专注地注目着写订单的纸张。
只见他慢慢地在订单一角用手指搓了搓,没几下,纸张就搓开一个豁角,而后一点点地挑了开来。原来这张纸是两张纸贴在一起的,从一角慢慢揭开就成了两张纸。
当下面那张纸揭开后,李石匠从一旁木柜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从小瓷瓶里倒出一些透明的液体,再把那些液体均匀地涂抹在纸张上。稍等片刻,那纸张上竟慢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来。
李石匠默默地看了半天,当在心里把纸张上所有内容都记住后,李石匠便拿起那张纸,放在身旁油灯上,看着那纸张在烈火中烧成了飞灰。
“千户大人要这些东西干什么,这东西放在那里也太过明显了,即使做旧一些,也太过刻意,真的有人会相信吗?”
李石匠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过上峰命令他还是要听的,这个单子不能交给他手下那几人去做,李石匠要亲手完成,这批石器里他要做上不少手脚,不能假与他人之手。
“大人,事情成了吧?”
千面姬问向坐在窗边喝茶的秦牧玄,她是最后一个回到临江楼的人。
“尽人事,听天命。”
秦牧玄喝了一口杯中茶水,望着窗外绵绵细雨,嘴角不由得翘了翘。
“天命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