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啊,你的医术老夫毫不怀疑,那样或许真能多活些时日,可那只是苟延残喘罢了。我袁洺宸不想那般赖活着,死则死耳。”
袁洺宸说得极慢极慢,两句话间就得停下来喘几口气,肺里更是犹如拉风箱一般,显然病势更加沉重了。
“可老夫恪守着一个信念,人活一口气嘛,总得有个执念不是。”说着他自嘲地“嘿嘿”一笑,眼中却有光在闪烁,他用袖掩了嘴咳嗽一阵接着说,“老夫坚信夜影司终有一日会重现当年的辉煌,待秦哥归来之时,老夫能亲手把夜影司交与他。”
他拍了拍秦牧玄的手臂,仰头眯笑道:“贤侄比上次见时又长高些,已经不用我这个当叔的操心了,现如今官运亨通,老夫总算没辜负秦哥临走时的嘱托。”
秦牧玄一直听着未说一语,眼中却起了水雾,便宜老爹啊,你这个兄弟交的真是......这是你最大的幸运,我与娘都被他暗中照顾得很好。
秦牧玄知道再劝也无用,这个便宜叔叔虽是病入膏肓,但骨子里的傲气与倔强不容许他苟延残喘,就算死也要死在这个——他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上。
“对了,贤侄,这是你托我找的沈家地址,这次你出使景国,可以顺道偷偷看看你的外公外婆,切不可相认,你是秘密出使,相信你是知道其中利害的。我同陛下打过招呼了,虽说各为其主吧,这血缘至亲的,看一眼总也说不上什么,所以放心吧,陛下是不会怪罪你的。但这事儿万不可告诉你母亲,这也是你爹的嘱托。不知道沈家的真实身份,反倒对她是件好事。”
袁洺宸拿出了一张小纸条递给了秦牧玄,接过后,秦牧玄郑重地收了起来。哎~~老妈的这个娘家啊,真是........老爹和老妈这也算是段孽缘了。
呸呸~~那我不成了孽种了,老妈和老爹那是天作之合,我便是景梁两国友谊的桥梁。
“袁叔,小侄来找叔,是让叔赶紧提审保元镖局的人,此次刺杀失败,那帮人必然壁虎断尾,咱们要快些收网,宁抓错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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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知道了,我早就吩咐下去了,此刻大牢里正在加紧提审,相信再不多久便会出结果了,嗳~说起咱夜影司的审讯手段,贤侄啊,你还没见过吧,要不,跟着一起去瞧瞧!大刑之下是块铁也能给拍扁喽。”
一脸病容的袁洺宸此刻却显露出夜影司指挥使的霸气,虽是病虎,但终究还是虎。
“啊?真的不用啦,袁叔,我还要去看水陆法会呢。”
秦牧玄傻笑着,一脸憨厚的模样。谁想去大牢看那血腥的大刑场面,又不是心理变态。
袁洺宸轻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说起水路法会,贤侄,你这下可风光啦。”
“咋啦,袁叔,法会又出啥风头了?”
秦牧玄估计是那四个阁臣去参加法会,毕竟那四个老家伙都提前订位置了,四大阁臣加上几个尚书,那还不出风头吗?
袁洺宸云淡风轻地说:“陛下去你宅子看法会啦。”
“我草~~”
秦牧玄忍不住爆了个粗口。得趁便宜赶紧把周围的房子店铺统统买下来才是,估计那一片儿的地产恐怕要大涨了。
“袁叔,我真得赶紧去看看了,陛下莅临寒舍,我这个正主怎么也得露个脸吧。”
要不是有事和袁洺宸商量,秦牧玄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秦府去显摆一番。
“唉?贤侄莫慌,估计陛下此刻正与妄戒大师相谈甚欢,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说说吧,找你叔还有啥事儿?平时无事可没见你来看叔啊。”
整日忙东忙西,就是没来看看这个便宜叔叔。叔叔病成这样,当侄子的日后一定要经常来探望。想到此处秦牧玄竟有些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