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秦牧玄都在努力回忆着脑海里残存的关于父亲的片段。
除了记得父亲叫秦嗣业,自己继承了父亲的高大身材外,其余的一点也记不起来了,甚至包括父亲的面容,自己记得最深刻的只有父亲当年离家出征时的高大背影,当时母亲死死拉住哭喊追逐父亲的自己,而后的岁月里,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而自己则发了疯一般地练习武艺。哎~~一晃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秦牧玄打马行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夜空里那一轮圆月成为这漫漫长夜的唯一景象。
“快要到中秋节了,那时天下的家庭都要团圆,而父亲,你若还在人间,此刻又在哪里?是否也如我这般仰望这轮明月,想着母亲和我呢?”
除了偶尔传来的两声夜枭叫,只有寒月洒下的昏芒,秦牧玄端坐马上,一摸面颊,已是一手的泪水,还有冷而孤独的沉默。
北方,梁国北方的北方,茫茫大草原之上,一个穿着一身裘皮,满脸虬须的高大男子,低头钻出了毡包,夜晚的草原更是寒冷,那高大男子举起手中酒囊,只为使身体暖和,大口大口地灌着烈酒。
“纤依你还好吧?咱儿子现下可牛咯。”
他抬头望向辽阔无比的夜空,此刻,繁星满天,一轮硕大的圆月高挂其间。
“大军刚败回来的那会儿,我听闻梁国出了个“巫克勒”把大军打得落花流水,狼狈北撤。对了,你知道“巫克勒”吗?那是草原恶魔的意思,当时我还寻思着,这从哪蹦出个猛将来着,前两天军议时,听洪军校提起,才知道那个‘巫克勒’居然是咱们的儿子。行啊~~小子出息了,厉害了。”
那大汉叹了口气,既高兴又有些忧愁。他接着又猛灌了几口烈酒,苦笑道:
“儿子,你骁勇善战,草原可苦喽!你老子我更苦!这个冬天难熬喽,会死很多人,很多牛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儿子,你是否还能挡得住数万甚至数十万饥渴的草原铁骑?”
回到开元楼,那名侍卫回皇宫去了。
“将军大人回来了,将军大人回来了。”
秦牧玄刚进大堂,就听到二楼走廊传来小钱兴奋的呼喊声。
“呼啦啦~”个个房间的门纷纷打开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秦牧玄平安归来。
秦牧玄刚走上二楼走廊,一股暖香便投入怀中。
“迩君~”
“秦哥儿~~”丛迩君紧张地打量着秦牧玄,眸里含泪尽是关切。
“没事儿,我回来了。”秦牧玄轻抚着丛迩君的秀发,安慰着梨花带雨的人儿。再看旁边还抱了个小脑袋,那是小秋。
“娘,孩儿让您担心了。”
秦牧玄看着站在一旁颤巍巍的秦母,心里酸酸的。
萧羽墨看了一眼秦牧玄,一言不发,径自回房间去了。
这种有人等你回家的感觉真好!秦牧玄看向众人心中莫名感动。
“大伙放心,都回去睡吧。”
秦牧玄招呼一众人回房休息。
“娘,去你房间,孩儿有事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