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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的主事者听了之后,就向高坐堂上的长洲县令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希望他能帮徐家在材料上做些手脚,而长洲县令却是很无奈的朝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
因为,在派人去通传徐家派人来县衙期间,陆续有手下人过来向他报告说,县衙的户房档案室已经被人控制了,同时县衙四周也被人给围住了,不允许人们随意的出入。
虽然这些人的态度看上去并不蛮横,但是他们却对县衙内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盯得死死的,想要在他们眼皮底下对材料做手脚,显然是不现实的。
长洲县令在刚得到汇报时,还试图同这些人进行一番交涉,让他们不要干涉自己办案,可是对方却直接向他出示了锦衣卫的腰牌,长洲县令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案件肯定不会是像诉状表面上提及的那样,仅仅为了争夺几间房子或者一些银子那么简单。
对方也许就是借着邢家祖宅这件事,专门来找徐家的麻烦的,如果自己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就贸然的参与其中,结果很可能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最先倒霉的就是自己这个七品小官。
出于这种考虑,长洲县令在拒绝了徐家的求助之后,就在旁人监督下严格按照程序,对原被告双方的房地契材料进行了审核,结果表明确实是徐家非法侵占了邢家的祖宅。
接下来,长洲县令只好按照《大明律》中相关条文的规定,判定徐家负责帮邢家的祖宅恢复原貌,同时其中的主要当事人还要承受六十杖的刑罚。
到了这个时候,徐家的代表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他开始放低姿态同叶世佺商量起和解条件来。
而叶世佺却对徐家提出的补偿条件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之后,面向长洲县令说道:“县尊,这里还有一份邢家委托在下提交的诉状,状告的徐家徐汝让当众调戏邢家女子一事,请县尊依律进行判决。”
当长洲县令听到前面的一个案件还没得到解决,紧接着又来了一件更加棘手的案件之后,下意识的就想开口对叶世佺进行训斥,可马上又想了到对方那深不可测的背景,于是只好耐着性子让人接过叶世佺手中的第二份状子。
长洲县令迅速的浏览了一遍状子之后,就又准备派人去通传徐汝让到县衙来回话,结果当他刚喊了声“来人”之后,胡文霆的亲兵们就把徐汝让以及他的几个跟班给送到了大堂上,顺便还把他们已经签字画押的口供也放到了长洲县令面前。
看到人证、物证俱全,长洲县令以及徐家代表顿时都傻了眼,尤其是徐家派来的那位代表,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手足无措。
不过,徐家的那位代表毕竟也是见过一些大世面的人,他在镇定下来之后,就向长洲县令提出质疑,指出对方扣押徐家人是否也有违律法。
不等长洲县令开口说话,胡文霆的一名亲兵开口说道:“你们知道这邢家女子是什么人吗?她是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通州镇总兵官、大名亲军卫指挥使未过门的三夫人。
这徐家小子色胆包天、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当着我们大将军的面调戏他未过门的三夫人,我们就是当场杀了他也不为过。
如今我们能留下他一条命,并把他交由当地官府来处理,这已经是给了徐家天大的面子了。”
当长洲县令从胡文霆亲兵的口中得知,邢家的背后居然站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之后,就想着尽快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于是就开口对叶世佺以及胡文霆的新兵们说道:“你们看这里面牵涉到了朝廷正一品的高官,我一个小小的县令恐怕无法完成这么一个重要案件的审理,要不,本县把情况向苏州府进行汇报之后,由他们来进行定夺如何?”
胡文霆的亲兵淡淡的回答道:“长洲县,这人证物证俱在,而且事实也是非常清楚的。就算暂时撇开原告的特殊身份不说,对于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妇女者该如何处置,相信《大明律》中都有明文规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