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是沿海重镇,其所属盐城,庙湾都是海防前线。淮安又是漕运要道,因而成为倭寇骚扰的重要目标。每遇东南风,倭寇即飘洋而来,由庙湾窜犯淮安,奸淫杀戮,淮安当地百姓受尽了苦难。
倭寇闹得最凶的时候,正好是沈坤在家为母丁忧的那几年。嘉靖三十四年五月,倭寇由日照南来,经赣榆、沭阳、桃源至清河,“流害千里,杀戮千余。”三十五年秋,沈坤刚到家,倭寇就在瓜洲焚烧了一批漕运的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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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春,倭寇又从如皋、海门上来,抢掠南通、扬州、高邮、宝应、淮安等地。五月,另一路倭寇由天长、盱眙、抢掠泗州、淮安。
这几年中倭警不断,偏偏又不断闹着水灾,淮安百姓极端困苦。淮安当时还驻扎着淮安、大河两个卫,淮安卫七个千户所,大河卫五个,按编制兵力应有一万三千余人。
而且还有镇守淮安的总兵、参将,军事力量算得上是雄厚的,抵御这些小股倭寇,按道理说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但因为当时朝中党争不休,很长时间都不能讨论出一个有效的应对方案,再加上兵丁们在平时又缺少应有的训练,导致这些官兵根本不能打仗,临阵一触即溃。
本来漕运总督兼淮安、风阳、庐州、扬州四府巡抚,这里发生军事问题,照例需要其领兵打仗。但由于存在倭警,为了保证漕运畅通,漕运总督根本顾不上巡抚地方,更谈不上组织抗倭了。
后来,朝廷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又专门单设了淮安巡抚一职,并指派一名文官来淮任职,全权负责抗倭一事。
而大明的文官也就那么一回事,虽然其号称知兵,但主要还是停留在理论上,因此一旦进入实战之后,自然就是造成一次又一次的失利了,这使得淮安的百姓们非常失望,大家都希望能有一位真正的英雄人物,率领一支神兵来救国安民。
面对这一现实,沈坤也是十分的感慨,他既痛恨官兵之腐败无能,又无限同情百姓所遭受的灾苦。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沈坤感到这正是自己为国家为当地百姓出力的时候了。
于是,沈坤在完成了安葬事宜之后,就毅然决定拿出自己家的全部积蓄并变卖了大部分家产,树起了抗倭大旗。他先是招募了一千多名青壮年,并亲自组织训练,把他们变成一支英勇善战的抗倭乡兵。真要说起来,沈坤的这一壮举,比戚继光组建戚家军还要早上一年多时间。
沈坤的乡兵大营设在新城,在新城、河下设立路障,并派人日夜巡逻。同时还建了不少的岗楼,楼下可以藏兵,楼顶上又可以安排人进行了望,发现情况后立即发出警报,这些岗楼被称为“御倭屯了所”。
白天,沈坤在新城内练兵,夜晚的时候他又独居城外,负责巡视敌情。期间,沈坤经常教导他部下的那些乡兵伞,为了保卫大明江山,保卫自己家园,一定要在平时加紧训练,在战时英勇杀敌,这样即使战死了也是十分光荣的。
在沈坤的严格训练和不时的思想教育下,所有乡兵都做到了纪律严明、令行禁止、雷厉风行、英勇善战,因此也就打了许多大胜仗。
在淮安一带的抗倭行动取得阶段性胜利以后,沈坤将姚家荡战场的倭寇尸体弄到一起,挖了一个个深坑进行集中埋葬,上面筑起高墩,把它取名为“埋倭山”,也有人称之为“埋倭墩”,用以激励和警示当地的百姓以及后人。
鉴于沈坤在抗倭一事中所做出的突出贡献,嘉靖三十八年,皇帝下达圣旨,欲任命沈坤为北京国子监祭酒。但是,沈坤还未及赴任,就吃了一场冤枉官司,被逮入诏狱。
沈坤受诬下狱主要由两个方面的原因造成的,一是因沈坤天生聪明能干,才能出众且又“任气违俗”,说话做事绝不随波逐流,不轻易附和别人的意见,非常讨厌阿谀奉承吹牛拍马。所以就难免就会招人嫉妒或仇视,正如俗语所说的“皎皎者易污,挠挠者易折”。
二是因为沈坤在训练乡兵的过程中,是要以军法来进行约束的,自然就要得罪到一些人,如果是官府的军队还好,别人无法随意的进行指责和抱怨。
但沈坤的乡兵却属于“民办”性质的,那些因犯错而受到过军法处罚的人,就会永远记住你对他的军纪制裁。
同时,鉴于官府方面的一些不作为行为,沈坤在安排巡逻防守、打仗杀敌的时候,也难免与官府发生一些摩擦,这些都是造成他后来被诬陷下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