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箱子被撬开,其中的确有多箱银币,其余箱子装着的都是一些破烂货。
他们眼里的破烂实则就是教士眼里的圣遗物,那个被不屑于把玩的木杯,也是圣人奥滨生前的木杯。圣奥滨就是桑斯的一位苦行僧,能使用金银器具反倒是亵渎了他的毕生追求。
一些袍子、毯子等也都是其他圣徒的圣遗物,倒是金银烛台、镶宝石十字架,它们是当今的修道院器物。
布洛迪自有兑付脱臼的招数,桑斯大主教的右臂已经不能活动,此人被推倒在地,又有战士以膝盖抵在脱臼处,靠着蛮力将骨头复位。作为代价,被俘的大主教肩膀头子很快就肿起大包,关节伤痛使得他怕是要修养两个月,目前右臂基本废了。
很多战士劝说自己的旗队长处决教士,再按照大王的命令,大伙儿既然是凭本事劫掠,就该凭本事将缴获的银币分享。
布洛迪断然拒绝兄弟们的贪婪:“不可。我们是奉命在这里驻扎,如果不是大王的命令,我们如何成功俘虏他们呢?现在把俘虏、金银,还有俘虏视作珍宝的圣遗物全部送到普罗万,一切让大王定夺。放心,大王不会忽视我们的功绩。”
旗队长既然如此决断,兄弟们也只好认同。
教士们依旧陷入无尽惊恐中,他们在被俘的第一夜几乎无人睡觉,生怕被罗斯人揪起来献祭北方的邪神。
布洛迪从教士的嘴里获得关键信息,桑斯大主教就是在逃命,他们躲避的实则就是雷格拉夫带领的庞大步兵。
甚至于这个大主教也是听了列日大主教的直接建议,才连夜带着金银圣物逃走的。从另一个角度想,勃艮第人已经先人一步抵达桑斯,估计在抵达的第二天,庞大步兵就要陆续抵达了。
有关“雷格拉夫正在行军”的消息,随着战俘一起被火速送抵普罗万城。教士们不需要被捆绑,凡是敢于逃走的都将被直接骑兵砍杀。教士与财物待在马车,御夫完全变成了罗斯战士。
他们大清早行动,在当日下午就将好消息送到留里克的耳朵里。
俘获桑斯大主教、缴获一些财物都被划归为布洛迪所部的战功,不过那些金银可是要骑兵军团分享的。鉴于布洛迪没有随意处决这批高贵的俘虏,第二骑兵队要赏赐更多。
大喜过望的留里克干脆亲自带兵再去一趟诺根泰,本来军队还要运输缴获的船只南下,索性他自己成了最高贵的护送者。
另一方面,带领庞大步兵军团的雷格拉夫,他只比威尔芬晚上一天抵达桑斯城。
桑斯城外的桥梁被控制,由于威尔芬已经收拢了当地平民,当庞大军队抵达后,只要顺理成章接收当地的财物就好,完全犯不着拔剑逼迫,于是所有的暴力行径并未发生。
或者说可以称之为暴力威逼的事情威尔芬已经先做了。
步兵集团迅速搬空桑斯城的粮食,还将多座修道院剩下的财物全部搬走。
广大战士抱怨于没有找到多少金银,倒是没有人抱怨行军时伙食不好。
战士行伍整齐,马车、驴车、鹿车,或是单纯的驮马运输,辎重队伍在罗马古道整齐排列,又以匀速缓慢行动。
罗斯-麦西亚联军主要搜刮粮草,威尔芬就忙着抓村民。
威尔芬威胁沿河的各个村庄:“不归顺欧塞尔,你们就算逃进森林,不是被野猪群袭击,就是被那些诺曼人追逐杀死。”
桑斯地区的野猪确实凶残,因为本地教士拒绝一切武装,也禁止当地人武装自卫,凡是私藏武器者都被认为是对神的亵渎。桑斯大主教从未想过,他的这种行为不仅仅导致本地毫无防备能力,村民连对野猪的偷袭都无可是从。(神罗皇帝查理五世旅行桑斯顺手打猎,差点被本地的野猪群拱死吃掉)
野猪群大胆到破坏庄稼,不敢与之搏斗的村民每每只能逃亡。他们恐惧森林野兽不亚于恐惧传说中的诺曼人。他们现在纷纷投入威尔芬的怀抱,寄希望这位下一代欧塞尔伯爵、新的勃艮第王能够提供庇护。毕竟,他们真的已经被逃亡的桑斯大主教抛弃了。
数以千计的民众拖家带口的在欧塞尔军护送下南迁,上万名联军战士在北上,双方的规模感官上仿佛旗鼓相当。
两支队伍擦肩而过,看清楚传说中诺曼人风貌的村民,他们反而不觉得眼见的就是魔鬼了。难道魔鬼构成的军队行伍整齐么?他们怎么大规模飘扬着“圣安德烈十字”旗。
村民都是文盲却在一些事情上绝非无知,教士们向他们科普过古代圣徒的标致,安德烈是第三门徒,他被钉死在X型的特殊十字架,桑斯的村民下意识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圣安德烈十字”,一些不切实际的说法在难民队伍里流传——诺曼人信仰的是圣徒安德烈。
雷格拉夫与众贵族做了约定,他们在拿到钱粮后果然没有对逃亡的当地人下黑手,由于赶时间明知道一些人带着财物去了最近的奥滨山躲藏,他们就在河边过了一夜,次日就带着缴获的财物继续赶路了。
罗马古道必然连接到名为诺根泰的市镇,当地桥梁理应被罗斯骑兵占领。
战士们昂首挺胸前进,一路上他们看到了一些空空荡荡的村庄,想必村民早已逃走了。
然后,斥候骑兵在中途与驻扎诺根泰的罗斯骑兵相遇,尤其是留里克已经收到了儿子的情报,他本人已经在诺根泰桥梁处静静等候了。
行军的无聊顿时消散,庞大的步兵集团声威大震。战士们被要求昂首挺胸,他们踏着整齐步伐浩浩荡荡抵达诺根泰。
他们远远就看到那边飘扬的罗斯旗帜,不久留里克带着主力骑兵高高兴兴的在塞纳河左岸,与他引以为豪的步兵集团相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