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簪无语,后院汤素娥就是她们的天,人家讲的都是对的,只好道“奴婢去准备。”赶紧跑了,她才反应过来,若要喂,她也跑不了。
郑直看着对方摇曳的身姿,不由又为朱千户,朱小旗,刘三求亲的事头疼。
“奴想过了。”夜里汤素娥躺在对方怀里道“千户不同于旁人,顶簪既然不愿意,那么就换成奴在山东的堂妹。”
郑直反应了片刻,才试探着问“汤家?”
“对。他家与家父是从兄弟,一直在鲁王那边。”汤素娥道“听人讲刚及笄,这次千户怎么也该升百户了,又是锦衣卫,算是门当户对。”
郑直想了想“娘子想的周全,原本顶簪……”
“奴不嫁。”汤素娥身后的顶簪又没规矩的冒出来插话“这辈子就跟着娘子。”
郑直并没有生气,他发现汤素娥很有拿捏人心的本事。前世的孙三娘,三太太,唐姨妈,今世的顶簪,听人讲这段日子对方又和六太太,十娘子,赵家表嫂来往密切“那行,俺就和千户做连襟吧。”
如此汤俌夫妇的事就必须真的往后拖一拖了,毕竟一旦二人死了,朱千户成亲也要明年了。
第二日一早,郑直见到朱千户,将汤素娥的决定告诉了对方“他家虽然是旁支,可是也算名门之后,比娶一个丫头好了不晓得多少。”
朱千户听郑直不厌其烦的解释,晓得对方怕他不满,直接道“五郎多虑了。只要她跟太太亲近,俺就愿意。”
郑直哭笑不得,扭头瞅了眼眼珠滴溜转的郑墨“你不是定亲了?始乱终弃要被人骂一辈子的。”
郑墨一听,顿时泄了气“那是俺嫡母做主的,怕俺超过坤哥,定的是个老秀才的闺女。”因为虞台岭,郑墨如今开朗了不少,于是家中的事也讲给了郑直不少。他一直瞧不上那个老秀才的女儿,这次出来投奔郑直就是想着做出一番成就然后回去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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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哥。”郑直一听,皱皱眉头“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功名自当亲手得。旁人能给你,一样能拿走,只有自个拿到的才不会被抢。若是有一位家势优渥的岳家固然好,可没有了又如何?你自个不争气,去了人家,谁又会瞧得起?”
郑墨一愣,惭愧道“侄儿受教。”
却哪里晓的,面前被他当做榜样的十七叔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亲手去拿啥,都是打算等着吃现成的。却等来等去,啥都吃不到,发现无人可靠后,才被逼着去抢的。
至于娘子的家世,郑直若是不在意,又何必为了汤素娥的身份翻来覆去几个月?不过是如今发达后的郑直,洗白他曾经的种种不堪而已。
早课之后,郑直跟随杨廷和回到起居注馆,桌上已经放着一份昨日的邸抄。拿起来简略瞅了瞅,果然,再没了对郑家的口诛笔伐。
郑直不由对邸抄发生了兴趣,继而想到了江侃一再给他提起的报纸。
刘健那帮老匹夫为何能让郑直退避三舍,自然是因为他们在内阁。郑直可没想着他能进内阁,所以可以想见以后的大趋势还是那帮老匹夫欺负他。
原本郑直是打算在那头猪猡的帮衬下有理有节的演一出戏,可真相很残酷,刘健那些人压根就没打算收他。欲卖身而不可得的郑直只能另辟蹊径来想办法,为弘治帝死了之后做准备。
可弘治帝若是死了,在刘太监掌权之前他只会更难。思来想去,唯一能制衡内阁,让他们,和他们的狗收敛一些的就是这看似虚无缥缈的士林公论。用江侃的话就是‘掌握话语权’。瞧瞧,俺外舅一出手,不论你们写多少题本,天下人都不会晓得。
可是昨个听给沈家送礼物的郑墨回来讲,沈禄的身子骨也不好。那么这通政司的通政使田景贤一旦掌权,他就又被动了。此刻再想江侃讲的那个报纸的提议,似乎就成了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