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一听顿感头疼“实不相瞒,那些人讲的赵耀庆,确实是俺兄弟。可并不是这上边讲的那些,姑母姑丈多年无子,这才求得俺家。如今俺姑丈就在南京任职,一问便知。这些御史咋能乱写!”瞅了眼署名,李良,又是那个王八“还有,那赵家的老太君早就在二月就没了,俺兄弟可是三月初一才成的亲。就算不论这些,俺兄弟也是郑家人,也不该讲有违人孝呢?还有,俺表嫂是俺家三太太妹子的女儿,不是家慈妹子的女儿,咋能讲有违人伦呢?还有……”
“俺是相信行俭的。”焦黄中摆摆手“御史本来就是风闻奏事,就算错了,也没法子。关键是行俭如何应对。”
“请兄长教俺。”郑直赶忙行礼求教,对方今夜来果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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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俺就献丑了。”焦黄中也不矜持“敢问郑家打算如何处理赵都指的事。”
“原本俺家就是助人为乐,如今既然赵家人误会俺们好意,自然就要让俺十二哥认祖归宗。”郑直一副委屈的模样“好在俺姑丈这二年得了两个儿子,也算圆满。一挨得到姑丈书信,俺兄长就和赵家没有关系了。”
焦黄中眨眨眼,有些无语。这意思要不要如此明显,他又不是瞎子“如此,行俭写一份题本,讲明原委,把所有骂你的人都骂回去,明个交上去。然后就老老实实的准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待上值后就用到了。”
郑直一愣,他不懂,舔着脸问“俺骂他们,总得有理有据吧?再者骂了之后,他们一定还会骂回来。到时候通政司……”郑直似乎懂了。
“这几日沈侍郎的嫡孙病了,司里是通政使田景贤管事。”焦黄中笑道“想来明个儿之后的邸抄再不会出现这些了。”
“那这个亏,俺就只能认了?”郑直郁闷的问了一句。
“这也没法子,士林公论,不在行俭这里。”焦黄中故作高深道“所以俺才让行俭准备那篇课。俺听人讲,太子已经请主上恩准行俭授课了。”
郑直本能就心虚,赶忙道“俺叔父学富五车尚且只能充任侍书官,俺哪敢班门弄斧。”
“行俭又错了。”焦黄中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郑直无奈问“又错了?”
“又错了。”焦黄中很享受此刻的感觉,如同当初死了儿子后,看着疑似凶手的郑直在他面前伏低做小。露骨道“翰林院固然论资排辈,可是也讲学无老少,达者为先。行俭与郑左谕不都是郑家人嘛?”
郑直游移不定,最终苦笑“惭愧。”
“对了。”焦黄中又和对方聊了一会,眼瞅着就要接近尾声,才仿佛无心道“行俭的兄长荣立战功,想来朝廷就会大用,不妨早些运作,以免河道,四川这些好位置被人挤占了。”
“俺听人讲……”郑直一愣,这些地方的总兵一般和九变一样,不用勋贵,而是五军都府官。有些尴尬,却还是小心请教“这封了爵的……”看焦黄中的反应,后边的话他都不敢讲了。
“封爵?”焦黄中一副无奈的模样“行俭又又错矣。”
“又又错了?”郑直懵了,虽然他分了一部分首级,可是把首功给了郑虎了,难道这都无法封爵?
“又又错了。”焦黄中凑过来低声为郑直分析“行俭简在帝心,本朝有规矩,勋贵不予九卿。宣宗之后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勋贵之家不予九卿事。当初定兴郡王的堂兄都已经做到了侍郎,不也是改为锦衣卫同知了。”
郑直苦笑,也就是只要弘治帝活着,哪怕郑虎立再多的战功都没用,依旧无法封爵。还好弘治帝明年就死了,可虞台岭这种功劳乃是可遇不可求的。谁晓得下一次再遇到这种兵危战凶的局面会是个啥结果?终究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