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骑兵打头的并不是风头正盛的郑直,而是一名前日主动投奔,纳了投名状的鞑靼百夫长。据说是因为他们的头人抢了他的媳妇献给了啥塔布囊,心中气不过才带着人投诚。
郑直不是不晓得此人可疑,奈何好骑兵真的凑不出来三十多人,就选择让对方打头,不老实就弄死对方。
此刻这个叫塞因度杜鲁的百夫长一边驱动战马加速一边回头大喊。
“他在喊啥?”跟在头马之后的郑直询问身旁的张荣。
这三十五匹马是他们这几日趁着鞑子进攻空档四处搜罗的,也是郑直这次的杀手锏。事实证明,这法子不错,不过只能用一回。
“不晓得。”张荣此刻也是杀得兴起,只想着砍人,哪顾得上那么多,不老实就宰了“杀杀杀……”
这几日的厮杀或多或少对每个人都有影响,张荣发现他竟然敢对着鞑子拔刀了。由此他仿佛找到了第一次翻娘子的墙头,把她按在地上的一次次蹂躏的感觉。
因为洪水渐渐退去,通道的距离大大缩短,几乎一眨眼他们就杀穿了鞑靼人的溃兵,眼前豁然开朗,打头的百夫长嚎叫着杀向一群正四散奔逃的鞑子。郑直等人立刻从那些人的穿着判断出他们不是普通的鞑靼人,是鞑靼的贵人。
“杀,杀光他们,一个不留……”郑直兴奋的扔了雁翎刀,抽出肋下两把鞑靼弯刀架起。因为马速足够快,他甚至不需要挥舞,而是双臂前伸,就能收割无数鲜活的生命。
只是他们毕竟人少,很快鞑靼人就从慌乱之中恢复过来。一群举着长矛的鞑靼骑兵冲了过来,远处也有鞑靼人在弯弓搭箭。
“五郎,撤。”朱小旗和刘三一边疯了般大喊,一边快速靠近郑直。
奈何郑直正盯着被一群鞑子护卫,快速向着那些鞑骑奔去的一个鞑靼贵人“挡俺者死……”话音未落,他已经将手中刀当做砖石扔了出去,奈何第一口刀偏了,落在地上,第二口刀虽然刺中,却偏了,刺在了马腿上。好在那匹马得用,直接栽倒,将它身上的贵人摔在地上。
郑直不等那贵人的护卫下马救人,就赶在他的战马被砍翻前抽出靴中刀腾空而起,扑在了贵人身上,划在了对方脖颈“杀汝之人,大明郑行俭……”毫不犹豫的将对方甩开,用匕首扎在冲过来鞑靼护卫面门,直接夺过了对方的马刀重新砍了起来。
“五郎……”朱小旗大喊着凑了过来,跳下马“快,快,上马,鞑子来了……”
郑直跳上马,瞅了眼转瞬即至的鞑骑,从他原本的坐骑上抽出已经崩刃的苗刀“一会把俺扛回去。”讲完一夹马腹,迎着面前乌泱泱嗷嗷叫的鞑骑冲了过去“杀!”
他懂啥叫见好就收,可若是这么撤了,鞑靼效死们该咋想?郑直真的只是想有限反击,他也不想这样。都怪那个杀杀嘟嘟噜,带着他们杀穿了通道,可已经没法子后悔了。若是不能再创造奇迹,不止他,边墙上所有人都要死。
张荣赶过来,朝着朱小旗大吼“你他娘的咋不拦着?”
朱小旗也不吭声,跳上一匹伤马,向着郑直冲了过去。他晓得郑直要用秘技了,虽然不懂郑直为何不退,却还是记得对方的叮嘱。
张荣大骂一句,用刀背抽打坐骑也追了过去。与此同时,场中残余的十来骑也向着郑直冲去。此刻在他们心中,郑直是无敌的,他不会败,可是会累。他们要在郑直累的时候为他挡刀。
眼瞅着对面色目鞑子的眼睛都能清晰可见,郑直将苗刀一挥,咬碎了嘴里的药丸“杀……”
白石捂着脑袋看向山下,他就纳闷了,怎么转移到哪里,郑直那个神经病就跟到哪里,仿佛非要给他直播求打赏。
不过很显然对方一定跟着史臻享学到了什么,或者得到了史臻享什么东西。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山下这种非人的场景,单人单骑一眨眼砍死百多骑兵,然后又单人单骑追杀无数的步兵。
郑仟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懂,为何郑十七会这么强,难道是隆兴观的那位陈道长教的?之前在武举会试时,他还觉得对方锋芒毕露,此刻才懂,郑十七那已经算收着了。
一旦战事结束,那么虎哥他们一定追问李怀的下落,李怀死了便罢,若是活着……郑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时郑十七就是他的保命符。心中不免后悔,当时应该捅李怀一刀。
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担心李怀丢下他,才先下手为强。这些日子同样饱受煎熬,可做就做了,他要活下去,三房还需要他,母亲,妹妹还需要他,何娘还在等着他。他不能死,不能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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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看向同样默不吭声,注视山下的十三姐。对方和郑十七早有奸情,似乎留下比嫁出去对三房,对他更有利。
“十七!”唐玉璞等人也已经站了起来,领头的那个人,照白佥事讲的就是郑直,此刻对方突然栽下马。奈何那些鞑子已经丧胆,竟然头都不敢回的继续逃跑,并没有抓住这次机会。
随后而来的零零散散的明军骑士,总算赶了过去,将对方扶上了马,远处已经出现了明军步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