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进来翰林院的,除了偶尔读书读傻的,绝大部分人的智商都是不错的。昨日郑直若是没有闹出动静,那么对方的勋卫职没个讲法可以说是被忽略了。可自从郑直打了门子后,哪怕都察院昨日就有御史风闻上本弹劾,朝廷依旧没有正式回应,这就耐人寻味了。被特许身兼文武两职,不就间接证明郑直简在帝心。
这里是翰林院,不是都察院不是兵部,除了居心叵测之人外,不会多言。哪怕就是受会试影响颇深的杨廷和都对郑直笑脸相迎。
郑直原本以为这些老学究会各种卖弄考校,甚至昨个儿夜里还想着温故而知新。奈何被二嫚儿这婆娘搅了,早晨还惴惴不安。不曾想根本没有人讲那些,一杯清茶,几句话就行了。
松了口气的郑直送郑宽回了公坊后,来到了他的桌前坐下。这时翰林院经历司经历钱笈将一扎名帖送了过来,也不多讲,行礼之后走了。
郑直好奇,打开几个瞅了瞅,是各个翰林的贺仪,礼金全都不过七分银子。
词林交际最简,其始入者,合衙门自政府以下至史官,各送贺仪分金七分,即书名于书仪之上,不具他柬。其以奉差谒补入者,具青布一端为礼。
郑直哪里会在乎这点东西,不过他看人人都是七分银子,也就懂了这是规矩。将名帖收好之后,起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再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堆帖子,并不回自个座位,而是来到距离最近的一位正在闭目养神的翰林跟前“这位同僚,俺在望凤楼订了几桌,还望晚上赏脸。”说着将帖子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桌上。
那人睁开眼,瞅瞅郑直,瞅瞅帖子,拱拱手“一定一定。”
郑直也不懂对方啥意思,反正只要人家答应就好,立刻走到下一桌邀请。
等郑宽得到消息找过来的时候,郑直刚刚走进白钺的公坊。郑宽无奈,转身就走。
君子之交淡如水,词林虽号清华,然迁转最迟。编检历俸须九年始转,即已得五品,亦有至十余年始得再转者。况且翰林院不理俗务,因此所有人都是靠着朝廷俸禄,家乡供养过活。郑直可好,一来就包桌宴请众人,还是京师数得上号的望凤楼。
“又错了?”郑直从刘机公坊出来,就被郑宽拽进了屋“俺就是想着日后大伙同朝为臣,多个照应。”
“照应谁?”郑宽原本只是想忠告几句,此刻听了郑直的话,气的想骂人“你跟谁照应?君子不党,书都白读了?”
郑直缩缩脖子却还是不服气“那俺瞅着叔父的那些同年……”看到郑宽刀人的目光,不吭声了。
“俺们是同年,同年之谊朝廷是不会计较的。”郑宽压住火,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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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要哭了,他哪晓得这些,早知道恩荣宴上就给谢丕等人留点脸了。而经过恩荣宴这么一闹,同年之中究竟有多少人还愿意和他来往也未可知“如今咋办?要不晚上算了?”
“算了?五虎帖子都发了,要是算了郑家的脸才算是彻底没了。”郑宽怒其不争“五虎,这里是做翰林院,你是做官的,不是行商的。五虎奇遇不断,所有人都会对你的一言一行观察入微,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还有官场没有仇人,只有老朋友和新朋友。就算是如今做不成朋友,可只要目的一致,日后也会成为朋友的。凡事不到万不得已要留三分余地。记住,不要害怕被人利用,五虎想想你行商时的那些本事哪学的?”
郑直点点头,从郑宽公坊出来,再看各个公坊内无所事事的一众翰林,他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
傍晚下值的梆子声响起,无所事事一天的郑直终于一溜烟的冲出了疯人……不……翰林院。贺五十早就等着,待郑直窜上马车后,就一甩鞭子,上了官道,直奔望凤楼。
在永乐至正统年间,文坛上盛行以“三杨”为首、以翰林作家创作为主的台阁体,几乎达六十余年。随着“台阁体”流弊渐多,馆阁文学创作万喙一声,在景泰、天顺年间失去活力,成化至正德时期,李东阳重振翰林院馆阁文学,他和友人、学生组成以翰林作家为主体的茶陵派,这是一个创作上与三杨“台阁体”有一定区别的作家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