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倒是大方。”有些事习惯成自然,在唐姨妈的鼓动,老光棍的纵容下,小迷糊如今已经不怕二嫚儿了。揶揄一句,却不反对“那还给前街的留吗?”
二嫚儿没吭声。芝麻巷郑家三、五、六房妯娌间,尽管原因各不相同,却早有默契,抵制前街曹二娘。
二人正挑着,外间传来动静,腊梅引着锦奴和言奴走了进来“我说什么来着,一准就在屋里呢。”
小迷糊赶忙下炕见礼,晓得三人又嘀咕怎么收拾前街的曹二娘,找借口走了。小迷糊虽然也瞅不上曹二娘,可并不愿意琢磨那些费脑子的事,等几人有了准主意告诉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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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二嫚儿笑着邀请二人上了火炕,盖上被子“我还以为你们都忘了我这里怎么走呢?”
有些事做得说不得,二嫚儿不愿意家丑外扬,故而不停打掩护。因此直到现在,锦奴和言奴也不晓得老光棍和小迷糊的关系。同样的,在言奴和锦奴互为表里之下,小迷糊不清楚二人与恶少的那些勾当。作为唯一的知情人,二嫚儿是既苦恼又得意的。
“姐姐就晓得欺负我。”锦奴自然知道二嫚儿这话是半真半假,难得说了软话“我不管,今个儿我是来学做招文袋的,学不会,我就不走了。”直接钻进了二嫚儿的怀里。
“我来学做笏头。”言奴不甘示弱,搂住了二嫚儿的腰“学不会,吃你的,穿你的,睡你的。”
有过惨痛经历的锦奴,对自己女红有清醒的认识,因此选了招文袋。而不晓得深浅的言奴如同所有女子一般,首选笏头。
二嫚儿翻了个白眼“幸亏我选的是护膝,不过你们也不给前街和后街留点?”
“后街汤妹妹那里我已经让鹿鸣打发人问去了。”锦奴回了一句,却不提前街。
“汤家也是武将出身,该不会也做招文袋吧?”锦奴不免担心,这些东西里边,招文袋是最简单的。
“放心。”二嫚儿话一出口,立刻改了口风“咱们先备着,待后街有了消息,再作定夺。”
按照礼制,只有老光棍的内宅女眷才有资格做这些。可目下,郑直尚未成亲,因此不管是二嫚儿,言奴,锦奴,小迷糊,还是曹二姐,汤二姐都没有资格。只是这话讲出来扫兴,干脆不讲。规矩?若老光棍是个讲规矩的,她们就不该聚在一起。
“如此也好。”锦奴心直口快“这次给他里里外外都分了,绝不给前街留一件。”
二嫚儿无语,这话听起来确实掷地有声。奈何左右这两个都是动口不动手的主,又不愿意让鹿鸣,早儿,晚儿分润功劳,算来算去,还是她们吃亏“选布料吧。”
其实锦奴与曹二姐见都不没有见过,之所以如此敌视,很简单,身份歧视。自古以来,士农工商。二嫚儿好歹还是监生出身的品官,哪怕是杂职;曹二姐的爹曹宁不过是个木植商人。许家不讲曾祖贵为永新伯,就是祖父兄三代也是武将,讲一句世代将门一点不为过。让锦奴接受曹二姐与她平起平坐,简直异想天开。
言奴则不同,经历过穿越,她始终记得恶少当初托付后事时,执意将那个嘉靖会给了曹二姐。而后来曹二姐伏低做小的进了门,就是靠着嘉靖会逐渐控制了整个郑家。当时,大敌当前,言奴不得不捐弃前嫌。如今,外贼已去,就要防患未然。没法子,前世郑家内宅几次冲突,左突右挡的曹二姐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自然也就晓得了这个女人在恶少心目中的地位,为此她甚至未雨绸缪,再次接受了锦奴。女人心易变。当初愿意为了锦奴去死的言奴,如今一心都扑在了恶少身上。心里再也装不下旁的,目下与锦奴不过是合纵连横而已。
“这郑家也真奇怪。”送走了前街的丫头,顶簪回来嘲讽一句“嫂子这么着急给小叔子说媒拉纤。”
“这话日后不许说。”郑家前街内宅几个人的成色,汤素娥早就了然于胸。女红最好的是十三姐,然后是三太太和六姐,再次是六太太,最后是十娘子。虽然汤素娥于女红上,有信心碾压所有人,可为了不成为众矢之的,还是选择了退避三舍,给亲达达做足衣就好。就算要翻脸,也要等她名正言顺的进了郑家门。不同于三太太所想,汤素娥银钱捉襟见肘,相反,自打住进来,她就理直气壮的找郑直要银子花。之所以对于年礼区别对待,很简单,汤素娥始终记得,上次亲达达心情不好折腾她,是三太太和唐姨妈出手相助。爱屋及乌,今生今世,汤素娥都要护得三太太,唐姨妈,六姐,十三姐周全。至于六太太和十嫂子,对不起,不认识“让人听见了,对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