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成了。”郑七姐捂着肚子坐了下来“总算熬过这一日了。”她这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感到了一身轻松,可是片刻后又感到了一身疲惫。
“谁说不是呢。”张氏感同身受。
“夫人还想继续下去吗?”郑七姐看屋内没人低声问。
“夫人什么意思?”张氏心中一动。
“今日事过去了。可是三家皇亲的银子迟早要还的。”郑七姐讲出打算“我上午反对,是怕咱们一窝蜂的卖出去,牙行里的人精们会看出来不妥,又跟上次张家闹得那回一样。如今只是你我两家,就不一样了。”
“可是市场上的四当股本大部分就在咱们十家,一出来,不就让人晓得了?”如今十家掌握了四当股份中的大概九成二的股本,还有大概不到一成的股本之前购买的人捂着。张氏并不反对见好就收,也不反对反戈一击。毕竟钱财面前无父子,谁晓得其她人是不是也这样打算。先下手为强,早一个跑出去,才能活下来。至于些许非议,谁在乎。她是怕事情没做成,就露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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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然不是一次都卖出去,每日卖上一些,慢慢来。牙行总能再撑一阵。”郑七姐是个果断的人,今日的事让她感到了心绪不宁,只要四当股份出手,就是几万两,银子在手,是买回来还是观望都要从容很多,更何况……“我有意把牙行的股份也卖出去。”
“卖给谁?”张氏看向郑七姐,她这次可是真的对此人刮目相看。果然是个干大事的,果断,凶狠。
“张家。”郑七姐果断道“我们是妇道人家,这次被吓怕了。”
“他有那么多银子吗?”张氏立刻不赞成,张延龄什么德行谁不晓得。旁人做事还讲究,他?白吃白占,还没地说理。
“我们不要银子,要门市,铺面,田土。然后用这些东西直接在乾隆当等四当抵押。”郑七姐成竹在胸“四当的法子我瞧了,只是直隶做不成,咱们派人学着在山东,山西,辽东也开。”
今日三不牙行的账房为了整理乱账,在郑七姐的英明决断下,填了几个新账房。到时候那些抵押手续和放款会很容易的。事后就算牙行有什么不妥,张家耍无赖,也不干定国公府和成国公府的事。
张氏想了想“那谁去和他们谈?”郑七姐的提议,让她又动心了。
“咱们当然不行。”郑七姐故意沉吟片刻“一家出一个人。”
“好。”张氏对于郑七姐的眼光还是相信的。她不是个短视之人,这次非战之罪。硬要说起来,若不是她广而告之,也不会才挣这么点。因此,哪怕明明晓得其她人都是见风使舵之人,也依旧回来了。果然,跟着七姐有好处。
待郑直离开,焦兰立刻坐车找到了在花枝胡同正和袁恺准备再干一票的张延龄“人取我予?啥意思?”
“把咱们手里的股本偷偷放出去。”焦兰直接讲出她的理解“然后看情势而定。”
“郑十七在道观除了学装神弄鬼,还会打机锋了?”因为已经探清了郑直的底细,张延龄对此不屑一顾“到底是能和那个赘婿混在一起的,见不得旁人好。明明是牙行丢了银子而已,竟然又想诓骗俺。”看焦兰不以为然的模样,顿时不满“行了,俺晓得了,这里的事忙完了,回去吧。太夫人今个儿还问呢,俺好说歹说帮娘子遮掩了,这里的事不用管了。一群妇道人家,不好好在家侍奉长辈,整日间抛头露面,成何体统。瞧瞧给俺整得烂摊子。”
焦兰也不辩驳,起身离开。张延龄是个混账,她早就一清二楚。好言难劝该死鬼,事已至此,该讲的她都讲了,就算出了问题,也怨不到她。
可是焦兰忘了,她已经不是一肩扛着大清的老佛爷。如同那脾气越来越古怪的昌国太夫人一般,周围人没有谁会迁就她。张家人的本事就是,成了都是俺的本事,坏了就是旁人的错,张延龄又怎么可能例外。
一辆马车停在了城北堂子胡同外,却并没有人下来。片刻后,一个身穿棉袍的汉子凑了过来“爷。”车窗打开一条缝,却没有回应。那壮汉继续道“都已经安排好了。”
“谁在那个院子里?”终于车窗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方比俺们来得早,不过可以确认,除了大爷,里边只有一个人。”壮汉回答的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