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斗胆问一句。”唐玉璞挠挠头“这找的……是不是俺五姑母?”
唐姨妈叹口气,顾左右而言他“都是我的错。”
唐玉璞一听,果然如同他想的。不由感叹,祖父这是立刻多大的德啊,几位姑母都被扔出去十几二十年,然后又都衣锦还乡,泽被于他。不过,他究竟还有多少经历奇特,被赶出门的姑母啊?
送走唐玉璞,唐姨妈转身出了南花园,却没有去西院的二院而是直接来到了后院。如今三奶奶和十嫂在坐月子,见不得风,所以二院也就被杜妈妈和鹿鸣,腊梅封了。那四个宝贝疙瘩,两个留在跟前吃奶,两个当然也就送去了和西院相庭抗礼的东院照顾。
一进门,就看到了正抱着颜大姐的奶妈站在院里,不由皱皱眉头“这冷的天,孩子才多大,冻着了怎么办?”
奶妈赶紧走过来解释“是十三姐让我们出来玩会儿。没有吩咐,我们也不敢乱走。”
后院没有厢房,是一排罩房。不过最好的三间屋给了唐姨妈等人,剩下的自然才是十几个丫头婆子的住处。奶妈也是没法子,唐姨妈不在,未得十三姐许可她也不敢去对方的屋。若是把大姐带去其它屋,出了事她也担不起责任。
“去我那吧。瞧把大姐冻得。”唐姨妈瞅着奶妈怀里的颜大姐,到底是表姐妹,与十娘子的二姐长的颇为相像。余光扫了眼六姐的屋,这是要摊牌了?
“妹妹讲的好没道理。”六姐一边把玩手腕上的玉镯一边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妹妹要冰清玉洁,我也是能成全绝不拦着。为何妹妹反而倒对我说三道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的六姐不管是神态还是语气都有了三奶奶七八分的功底,甚至对方喜欢摩挲手镯的小动作也一模一样学了来。
“姐姐从小到大都是个柔弱性子,旁人就是看到这一点才欺负你。妹妹是不想姐姐活的艰难,为何就成了说三道四?”十三姐有些委屈的辩解。她真的是为了六姐好,想要让对方迷途知返,趁着大错未成,离开那个混账。
“是啊,活的确实艰难。”六姐轻蹙峨眉“当初不是我要嫁给颜家三郎的,可是你们都夸这桩婚事好。好的很,才成亲一年多我就成了寡妇,留下个一岁多的孩子被他们欺负。从那以后,我就懂了,日子是自个的,鞋合适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妹妹还是过好自个的日子吧。”
“……”十三姐语塞,当时以她们的局面能够嫁入颜家真的是不错的“姐姐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大姐……”
“住口。”刚刚还能和颜悦色的六姐一听,顿时恼了,起身道“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只有我才是真心实意为了她。你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脚?累的着你操哪门子心?你走,走,再啰嗦,就把你搬出去。”说完一愣,她是气昏了头,才口不择言。
十三姐脸色苍白,转身就走。
六姐本来有心找补,见此也熄了心思。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十三姐想要她摆脱达达的纠缠,却哪里晓得,其实是她在缠着对方,只要能够在达达跟前有一片瓦容身就好。六姐本来就不是个自强的人,习惯了依附强者。在家对父母言听计从,嫁了人对夫君,姑舅同样如此。可颜恂没了,什么都没有给她们母女留下,颜家更不可能将财产分给她们,毕竟她没有儿子。倘若她不狠心抛弃颜大姐改嫁,难道要母女日后寄人篱下,连女儿的一份嫁妆都凑不出来?
如今虽然颜面尽失,可是她为大姐攒下了一大笔嫁妆。这就行了,这辈子值了。她不争不抢,只要看着大姐平安嫁人就好。
“生大哥,二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般上心?”言奴拿着风车,一边逗怀里的大哥一边嘲讽“怕不是早就盯上了三房吧?”
因为二嫚儿和锦奴要坐月子,鹿鸣和腊梅又要照顾她们,孩子自然没法带。于是大哥和二姐如今养在言奴这里。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恶少拿着一个布偶逗怀里的二姐“你又不是不晓得,俺那时候若不斩草……”话没讲完就被言奴捂住了嘴。
“昏头了。”言奴白了对方一眼“当着孩子的面胡言乱语什么?”抱着大哥起身。
却不想被恶少一把搂进了怀里,吓得言奴赶紧护住怀里的大哥,恼火的掐了一把“你个强盗,当心孩子。”
郑直赶紧认错,凑到言奴耳边讨饶。不多时,扬声道“早儿,晚儿,把大哥和二姐给奶妈送过去吧。”
早儿,晚儿自然晓得对方何意,没瞅见自家娘子已经魂不守舍。赶忙应了一声,就这还吃了闷亏,被抓了一把。在言奴的笑声中,接过孩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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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恶少打算不理俗务好好歇息几日,却不想刚刚入夜前院就传来消息,江侃来了。恶少无可奈何,被下午丢盔弃甲签订城下之盟的言奴来了回反戈一击,直接踹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