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郑直就从温柔乡中爬起,回到郑家等着郑虤。话说曹宁不晓得最近在张罗啥买卖,早出晚归,就连娘子病了都顾不上,还要他这……半个儿劳心劳力。
刚刚落座,朱千户就递给了他一捆纸“这是昨夜张千户送来的。”
张千户自然就是张荣,郑直打开瞅了瞅,是续黄单,整整五份。相比钱宁,张荣可以算是锦衣卫的坐地户,有个风吹草动消息比旁人灵通。他没想到,昨夜自个去了趟广德长公主府,这就被对方晓得了来龙去脉。看来对方已经晓得了他暗中给兵部送银子的事,这算是互不相欠吗?
郑直也没心思考虑,而是立刻将续黄单递给了朱千户“连同之前的十份,给他们填了。多出来的两份……把老贺算上。剩下一份……俺再想想。”
朱千户应了一声,不管咋讲,这是好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如今大伙都进了锦衣卫吃粮,谁也别眼馋谁“昨夜梅东主打发人过来送消息,讲赵家的庆哥去媚香楼了,点名要那位叫照夜壁的词史。因为五郎不知晓,所以就被梅东主找借口换了人。”
郑直有些无语,那个啥壁,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不想梅琏还养着。那又不是他郑直的女人,一个千人骑,他哪里会在乎。不过你郑虤好歹是个举人,哪怕是用赵耀庆的身份,人家也是锦衣卫的百户,一点廉耻都不顾。打着武状元的旗号嫖妓,好吗“俺不认识那位词史。”
朱千户懂了,转身走了出去。
郑直拿着唯一的一份续黄单考虑片刻,收了起来。给了这个忤了那个,干脆这多出来的一份谁也不要想。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他拿出烟点上,继续等郑虤。原本郑直本来以为他回来迟了,可眼瞅着到了晌午,郑虤才姗姗而来“这会儿过去,不是让人家以为俺们连顿饭都吃不起?”
“都是亲戚,你这么生分,难怪没人喜欢搭理。”郑虤一听,性子上来,全然忘了他失期的事。继而也不管今夕何夕,立刻反唇相讥。
没法子,他郁闷啊,昨夜两位佳人在侧,可是他……只能看。到了最后,实在执拗不过本心,不要脸面的找梅琏要了些虎狼之药,这才得偿所愿。奈何……兴也忽也,亡也忽也。拢归不痛快,不爽利。
郑直瞅了眼对方,费了好大力气,才按耐住一刀捅死对方的冲动,长出一口气“那走吧。”
因为昨日已经派人送了信,郑直兄弟二人到定国公府的时候,徐光祚夫妇都在。不过碍于男女大防,郑七姐陪着徐光祚虚应其事坐了一会,待偏厅摆上席面,就起身回了后院。
“娘子,十六哥来了。”进了卧房,她的奶妈支开下人,凑了过来低声道“已经在东花园那里等着了。”
郑七姐瞅了眼铜镜中的自己“不都张罗好了?还来问我做什么?这家里一个个都是十二个心眼,还以为是前一阵?”
奶妈没有吭声,晓得郑七姐是郁闷。没法子,太夫人的病好了,然后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就又跑过去报账了。得知此事,这一阵容光焕发的郑七姐自然气不顺。
“走吧。”郑七姐也不过是发发牢骚,再有两日股本铺子就正式开张了,很多事她都需要郑佰。两个人彼此都不满意对方,可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又不得不搅合在一起。这买卖,没有对方,郑七姐发现她真的玩不转。
郑七姐虽然在定国公府受到了太夫人的压制,可她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夫人,旁人哪敢照猫画虎。因此国公夫人午饭之后,在东花园赏梅,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敢去打扰。有了奶妈在外放风,不出意外,一见面,那个夯货就先折腾了郑七姐一遭,这才说明来意。把孔方兄弟会会票引入股本铺子,公开买卖。
“这成吗?”七姐护着肚子,慵懒的看着旁边正抽烟的郑佰。不同于有孕后再也瞧不见的钟毅,郑佰这段日子简直把她当成了外室。也不晓得郑佰在外学了多少腌臜法子,如今都施展在了她的身上。七姐固然憋屈,可气色较之以往好了不少。
“放心,不出一个月,我给七姐弄来一千两的分润。”郑佰笑着把玩,心里却想着那个麝香吊坠。对方不会真的以为他会色迷心窍吧?也不会以为他会财迷心窍吧?尽管梅琏讲的天花乱坠,可他不贪心,也懂,钱财面前无父子。等赚够了五千两,郑佰就带着娘子还有孩子远走高飞。至于郑七姐,呵呵,先保住肚子再说吧。
郑七姐对数字格外敏感,一千两?这还是给她的。此刻看郑佰,似乎没那么面目可憎了。待一切理顺之后,给你留个全尸吧“可那些有会票的人家就这么听话,愿意拿出来买卖?”
“这就要靠七姐了。”郑佰图穷匕首见“俺打听到,好多勋贵之家都买了这东西。若是他们肯拿出来助威,那这东西卖多少银子,不就是俺们说了算!”
郑七姐此刻才懂了为何郑佰非要凑过来“我试试吧。”
郑佰听出七姐的兴趣不大,赶忙搂住对方,又开始施展起手段“这买卖就是猜大小,俺们是庄家,庄家啥时候会输,就是赚多赚少的事。下的本钱越大,赚的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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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信你?”七姐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护住肚子“你毁了十一,又来折腾我。回来这么久了,你又不是不晓得三奶奶住在哪,为何不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