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郑直早早地就醒了。没法子,尽管六太太已经现身说法,尽管昨日一切都安然无恙,奈何郑直依旧疑神疑鬼。反正该安排的都安排了,他索性赖在唐姨妈身旁虚度光阴。
唐姨妈自然晓得郑直的脾气,只管自个爽利,完事就去讨好前边的两位祖宗。如今对方如此,自然是有事“达达是在担心明个儿放榜?”
郑直反应了一下,搂住对方“不是,明个儿的名次俺不在乎。俺在想,你这块地不行啊。咋撒了这么久种子,也不见结果?”
唐姨妈神色一滞,没有吭声。
郑直有些无语,他可真不会聊天“俺错了,错了,还是俺撒的种子少,怪俺。”突然他想到了那个与唐姨妈别无二致的女人“你是不是有姐妹?”
“做什么?”唐姨妈警惕的看着郑直。
“俺前一阵在街上瞅见一个跟俺家的梨儿相像的妇人……”郑直哭笑不得的解释。
“在哪?”唐姨妈一听,赶忙追问。
“给你讲是街上了。”郑直敷衍道“本来以为你又跟人私奔,不想……”他直接给了自个一嘴巴“瞧俺这张嘴,你是俺抢来的,俺的梨儿这辈子不私奔啊。”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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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你来我往,一个借题发挥,一个蠢话连篇,外边有了动静。
唐姨妈赶忙捂住了郑直的嘴,就听到了外间传来了槐花儿的声音“十三姐且宽心,俺家娘子就是最近胃口不好,无事的。”
气的唐姨妈想骂人,院里就这么一个坏种,那个十三姐又是个精巧的,怎么能不多想。
果然十三姐错愕片刻,脸色微红,甚至有些恼怒的转身回屋去了。
这个十七,混账透顶,在前院胡闹就罢了,怎么能这么欺负她。
槐花还纳闷,这位十三姐平日间待人最是和善的,今日为何如此?
梨儿也是有脾气的,于是郑直被拱出了西院。他心虚的瞧瞧东院,叹口气,直接来到前院。不想朱千户迎了过来“沈家的。”
郑直接过来,进了外书房。这个沈家当然不是六太太的娘家,而是沈传家。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沈大娘子护不住闺女,他来。前两次是力有未逮,这一次却要提前布局。
打开一看,沈浦最近用沈家的院子在康熙当借了不少银子,用途不明。作为亲叔父,对方这么做很让人诟病的,毕竟沈麟无恙,毕竟沈大娘子还在。所以郑直判断,对方应该只是暂时挪用,这一点从对方抵押一年就可以看出。什么买卖这么大的吸引力?似乎只有孔方兄弟会了。
沈大娘子那种性子,他没兴趣阻止,正好等沈浦破产了,那么沈传女儿也就可以被他弄回来养着了。沈麟倒是需要费些心思,不过不要紧,没了银子,有的是法子折腾沈浦的。
之后各种消息纷至沓来,待他一一处理妥善安排后,不知不觉今个儿似乎又平安过去了。竟然真的啥都没发生,果然是贤内助。
郑直起身出了外书房直奔二门,待过了屏门,又犯了难。瞅瞅西边,腿却不自觉的迈去东院。
“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前日欺负我,自个爽利了就跑。今日还来欺负我,你把我当什么了?”言奴又化为毒妇,似乎还采百家之长,不但学去了二嫚儿的手段,还把锦奴的气势学了去“你的母夜叉?那几个戏子?那位风韵犹存的姨妈?还是外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俺的心肝,俺的宝贝,俺的知己。”恶少忍着痛,驾轻就熟道“没了你,俺就没了心肝,没了宝贝,没了知己。”
毒妇一听,脸有些烫,语气顿时弱了三分,又变成回了言奴“那你昨夜去哪了?”
“娘子身子骨轻便,她们却苦不堪言。俺跟娘子日日亲近,跟她们却半年未见了……”老骗子厚着脸皮又爬了上来。
“呸。”言奴的手段也收了“那为何今夜又摸了过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恶少重新收复失地。
“从前个晌午到如今可不止一日了。”言奴搂住了恶少,幽怨道“你多会跟他挑明?”在她眼里,对方既然可以逼着郑虤就范,那么也一定能够让郑宽投鼠忌器。倘若做不到,就是不想做。
恶少有些尴尬,硬着头皮道“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时机未到……”言奴一听,不但恢复了毒妇的气势,放出了手段,甚至更胜往昔“出去,滚出去……”
“娘子总得要俺把话讲明完。”恶少无可奈何。
“不听,你走……”言奴脾气上来,谁也制不住,恶少只好撕下伪装露出了光棍的本来面目,直接封住了对方的嘴。
一直用力捶恶少的小拳头慢慢松开了,又慢慢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