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聪明人遇事就爱多想,白石本来就心存忌惮,如今更加谨慎起来。郑家是皇后姻亲,破了案子,若是真的和郑家有关,他有什么好处?
在他眼里,郑直乃至郑家最多趁火打劫甚至有可能只是沾沾边收脏,再多应该是不敢的。毕竟刺杀钦差,就相当于造反。郑直有大好前途,疯子,神经病才会这么做。
不得不讲,老眼光看新问题,会出现偏差的。白石对郑直的印象依旧停留在了两年前他离京前,那个委曲求全,谨小慎微的解元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他得知刘阁老和焦侍郎的孙子都死于非命的消息时,已经是到达南京的半年后了。就这还不晓得是经过多少人加工后的第几手消息,更加无法将郑直与此事联系到一起。
之后的一旬,白石带着手下的一众番子开始对闰四月真定城内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调查起来。慢慢的,大盛魁更准确的是江侃这个人成为了白石重点关注对象。
“原本城北的土地都是庆字号的,为此人家一口气扔了数千两迁坟,还在城外修化人场,漏泽园。可是不晓得咋回事,最后就落在了大盛魁的手里。那位崇东主只好从去年九月开始在全府东奔西跑,每个县都设了货栈做货运买卖。”石文义今个儿又将今个儿打听来的消息讲给白石“不过人家脑子活,这不,年初就选中了廉台堡,设了药市和皮货市场,还有度假村。听人讲,那个度假村是目下方圆百里,最得意的去处。有个叫甄二郎的,原本做杂货铺的不入流小东主,就是孤注一掷,借了银子一口气买了四间度假村的铺面,发了家。媳妇也贤惠,不但怀了身子,还给他纳了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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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把义哥馋的。”张采揶揄一句。
石文义却豪爽的笑了起来“才几个月就有了数千两的产业,家里媳妇听人讲那叫一个水灵,俺确实眼馋了。”
白石平时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也不在意,更何况他此刻正在揣测案情。
张采自然熟悉对方的习惯,示意石文义噤声。
“关于那个江监生的,还有没有什么发现?”良久之后,白石开口。
“真定这里就这么多了。不过俺听人讲,江监生在藁城也有不少产业。”石文义摇摇头“还是藁城同善会的会首。”
“同善会做什么的?”白石好奇的追问。
“不晓得。”石文义有一说一“俺明个就去,坐船也就一个多时辰就到藁城县城了,回来若是有空俺再去那个廉台渡瞅瞅。”
白石点点头“若是可以,顺便瞅瞅耀庆,毕竟是师徒,别生分了。”
石文义点点头,原本他打算私下去的。如今既然白石主动提出来,他当然乐意。
待石文义和张采出去后,白石继续梳理案情。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分析,江侃与目前发生在真定府境内的一系列事件都有若隐若现的联系。只是缺乏一条线,将他连接起来。比如何记爆竹工坊,那的火药按照字面上的理解,完全可以称为颗粒化炸药。
这究竟是蝴蝶效应?还是有穿越者直接干预?亦或者本来这东西就是我们中国人发明的?
白石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都是秘密调查的。因此,直到现在,也没有直接询问过何记爆竹工坊的掌柜。以至于很多问题都只能靠猜,不过这已经够了。
白石已经初步有了脱身的法子,江侃,一个有很多钱的色鬼,一个退休京官的上门女婿,一个平时嚣张的流氓。很合适做下这种惊天大案。哼!不管是不是对方做的,白石都会证明就是江侃做的。他相信,所有人都会满意这个结果的。
接下来的重点就是要把这个人钉死,把案子做成铁案。同时也要想法子告诉姓郑的,小爷在帮你,帮你们家。
据他所知,弘治帝没几年就该蹬腿了,之后虽然太子不待见张家,可张家最多收敛,却没有吃亏。更何况之后十几年后宫依旧是如今的皇后当家,他进了宫,哪怕有刘瑾,也需要广结善缘。
至于真相?真相不重要。郑家参与也好,没有参与也罢,只要沾了边,就得搭他人情。不过也要小心人家杀人灭口,这也是白石让石文义和赵耀庆拉关系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