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乖了?”老光棍调笑一句,坐到了炕上,将二嫚儿小心翼翼的放在腿上。
“奴可比不得孙二娘那个丫头体力壮。”二嫚儿又翻了脸“亲达达一个不高兴,把奴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活吗?”总归只是闹闹情绪,根本不用老光棍哄,二嫚儿就又把“亲达达”挂在了嘴边。
老光棍皱皱眉头“这都过去多久了,俺那日也是昏了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咋了没完了?”
“你凶我?”二嫚儿立刻不干了,作势要下来。
老光棍想到孩子,只好压住怒火,陪着笑脸“都是俺的错。俺错了,回头把她娶进来,跟你作伴。”讲完一愣“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呵呵。”二嫚儿被逗乐了,又变了脸“奴看出来了,你亲达达是个瞎了眼的。谁对达达好,谁对达达坏,看不出的。”却又钻进了对方怀里“如此也好,省的奴心疼。”
老光棍攥紧了拳头,良久之后又松开“俺以后会好好待她,待你们的。俺……”他讲不下去了,终究不敢把心底里那龌龊摊开来讲明白。
紧贴他胸口的二嫚儿叹口气“莫要再如此了,奴尚且如此,达达院里的那些小妖精能好到哪去?”
看到老光棍的神情,白了一眼,拿手指督了他的额头“放心,锦儿那里没事了。不是奴,是达达的母夜叉。若不然,达达以为,奴就真的会善罢甘休?不为什么二三四五娘,就为了奴,对达达还有好脸色?”
老光棍讪讪不语。
二人正你侬我侬,外边传来动静,只听腊梅道“奶奶,四姨奶奶来了。”
“进来吧。”二嫚儿推了老光棍一把“去去去,哄你的心肝去。”
不等郑直开口,唐姨妈走了进来,看了眼屋里的二人,悠哉悠哉的坐到了对面“她们问我夫家的底细。”
老光棍拿出准备好的脚色递给对方,唐姨妈白了一眼色眯眯盯着她的男人伸手去拿。果不其然,被对方拽进了怀里“夫家是真定府同知黄显怀。”
“什么意思?”唐姨妈看着郑直,难道对方又要把自个送回去?
“上月府城遭贼,黄同知一家罹难。”老光棍依旧盯着唐姨妈。
唐姨妈的脸色不停变换“他的儿子呢?”
“失踪了。”老光棍不带感情的回了一句“不过估摸着凶多吉少。”
段驹儿被他抢了回来,可是黄家也是被他灭胡的门。虽然对方不在乎黄显怀,可是小的呢?
唐姨妈盯着老光棍,借以判断对方讲的是真是假。一旁看戏的唐奴娇叹口气“四妹妹跟着回去瞅瞅吧。”
“回去做什么?”唐姨妈钻进老光棍怀里“姐姐休想把奴赶走,奴是被他抢来的。”打开信封,果然里边是另一个身份“广西人?”
“男人是内阁制敕房辽东布政司左参议,姓岑,单名业。因病致仕,上月途经府城困住了。”老光棍依旧盯着对方“那是个清水衙门,没有油水,他兄弟正带着蛮兵和朝廷天兵厮杀?正好俺负责统计多少人罹难,就认识了。”
一旁的二嫚儿翻了个白眼,认识了,好光明正大的遮掩。
“二百两银子买下了那位娘子的身份,他的亲族都在广西,这次发大水娘子和连个两个女儿都没躲过去,北边就他和老娘一个。”老光棍看不出对方有任何的波澜,干脆不看了。
这自然省略了很多,这位岑参议在京师做的好好的,前途远大,没准给朝廷抄抄圣旨就能做到尚书。奈何他的同父异母兄长思恩州土知州岑浚想抢田州府和朝廷大打出手。朝廷派去广西的官员已经不止一次上本要杀岑业,好在主上英明,没有答应。不过岑业胆子小,干脆主动致仕。回乡是不敢的,否则到不了广西就得死。留在京师,他一个广西人,没有官职俸禄,根本无法生存,只好跑来真定投靠好友。
“唐烟娇。”唐姨妈将那单子递给唐奴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