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秀文一愣,继而大怒“好好好。”看向西北角另一座院子,那是真定巡抚的察院。
按照制度,只有巡抚才能让颜泓佥书,然后调兵。而龙泉关官旗,定州达官军因为是客军只需听命巡抚军令。
如今王沂闭门待勘,理应由他叶文秀来统一调度。可是王沂竟然为了坑他,越俎代庖,简直混账至极。
因为传令之人的口头禅,叶秀文根本没有听清,直接以为是巡抚王沂设局坑他。
扭头对家人道“让院内能动弹的都寻找兵刃棍棒以备不时之需,另外,笔墨伺候。”
家人应了一声赶紧下去传令。
“杀。”就在此时外边突然又传出呐喊声,一群人打开了察院大门,拿着刀冲了进来。
“丢雷楼木!”叶文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扭头冲着西北方向大喊“王师鲁,丢雷楼木!”附身向楼下正聚集在家人四周的一众佐僚大喊“抄家伙,随本官杀出去。”
楼下的一众人等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相台喊的啥?”
“让俺们一起杀出去。”有人耳朵尖。
“放肆。大相台可是文臣……”立刻有人斥责。
“俺家老爷,老爷……”叶文秀家人口头禅大伙都懂,依旧等着对方回话,却见对方向着众人身后行礼。纷纷回身,就看到叶文秀气势汹汹的拿着一根棍子走了下来“走,大明有当王八的武将,没有缩头的文臣,不怕死的跟俺来。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讲完就不管不顾的向二门走去。
率先反应过来的叶家人直接抽出随身的佩刀“老爷,丢雷楼木,丢雷楼木,老爷杀杀杀。老爷等等欧耶!”跑到了叶文秀身前,却不是拦着对方,而是去开门。
“俺大明到如今还不到一百四十年吧?”有人小声嘀咕。
却没有人理会。
“娘的南蛮子,带种。”一个中年书办骂了一句,四下瞅瞅,拿起一把铁锹跟了过去“真定城里带把的,上啊。”
“你娘的徐老蔫,你娘的徐老蔫。”他跟前原本不同意出去,提议从长计议的另一个书办不停咒骂,却立刻抢过旁边人手里的铁钎跟了过去“你死了,幺娘会吃了俺的,你别去了,俺去……”
其余人互相瞅瞅“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干了,俺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鸟气,莫以为俺不晓得他叶磕巴是在骂谁!”
“别都就这么去了,你们他娘的蠢啊,派人去守备衙门、神武右卫还有真定卫传令……”
“没有大相台的印记,谁听啊?”
“大相台杀出去了!到哪去找印?”
“告诉他们,若是不怕日后充军,就别来。兄弟们,把救命银子抢回来……”
“敲鼓,敲鼓,《大得胜》……”
“你魔怔了,这是要砍头的……”
所谓的《大得胜》是真定战鼓一个曲牌,据传当初太宗靖难之时,真定城守军就是敲着这首曲牌杀得燕兵人头滚滚。因此太宗即位之后,真定城再不敢有人用这个曲牌了。
“这银子保不住,俺们都得死,有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