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行不行?”老光棍轻拍二嫚儿后背“俺以后多照应点玉璞,至于其他人,顺其自然。”不等二嫚儿开口,他继续道“人无远忧必有近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玉璞能信守承诺,这很好,证明你兄长大面上肯定行。可花团锦簇之时看不出谁对你好谁对你坏。他如今是误打误撞凑过来的,看不出关键时候靠不靠得住。锦上添花谁都会,与其最后落得一个心灰意冷,不如细水长流。”
二嫚儿哑口无言,郁闷之情又涌了出来,甚至比刚刚还郁闷“说起来一套套的,不就是埋汰我娘家人呗?你走,给我修镯子,不然不准进门。”
果然板荡见忠臣,才不过片刻,‘亲达达’就成了‘你’,自称也不是‘奴’了,直接造了反。
第二日一大早,书香,不,孙三娘依旧坐着马车出了郑家。不过不是去城外庄子里,而是口子巷。
名义上是瞅瞅郑直住在这里的几个外室,顺便给过两日从清苑接过来的一位外室安排住处,其实是来查询郑直之前的一段日子是不是又有新欢。
没法子,她男人要走了,那么所有他的女人都要一起跟着,一个都不能少。
刚刚走下马车,就看到了染香,笑着问“你们搬过来了?不是在北院那边吗?”郑直刚刚给了慧静师太一处院子的事她是晓得的,位置就在郑家附近。
“师父命我来瞅瞅院里的诸位小娘。”染香笑着扶住孙三娘“听人讲姐姐已经分房了?”
“乱讲。”孙三娘敲了对方额头一下,笑道“你这蠢人,不是把你师父卖了个通透!”
“不是,我不是听娘讲的。”染香连忙否认“是家里三房的六姑姑。”
“她倒是会祈福。”孙三娘嘲讽一句,前些日子郑妙宁在白衣庵祈福的事她也听人讲了。只是认为,这八成是慧静师太那个淫尼又去祸害人了。
“姐,给你讲个事。”染香一听对方口风不对,怕孙三娘吃亏,赶紧停下脚步,踮起脚尖凑到对方耳边轻声细语。
孙三娘初时不过无可奈何,可片刻后就眼睛微微眯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郑直的毛病,她学的真真的。
“这有啥。”孙二娘听了孙三娘讲的,浑不在意“要怪也是怪慧静那个小妖婆。至于旁人,不过都是苦命人而已。”
“他这每日间跟种猪般四处乱拱,多伤身子。”孙三娘有苦难言,只好找了一个蹩脚理由。没法子,一滴精十滴血,那个浑人拱可以,孙二娘在这,你使劲拱啊。这怀孩子需要老天爷开恩,否则她何年何月才能报仇啊。更关键的是,若哪个女人有了,她到时候是带走还是不带走啊“不行,得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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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管他?”孙二娘翻了个白眼“也对,咱家没有你不敢管的,可你别连累我,我怕事。等你分房之后,随便管。”
孙三娘气的给了孙二娘一巴掌,孙二娘惨叫一声,吓醒了有些走火入魔的孙三娘,赶忙察看“我打的是哪?你捂着胸口做什么?”
孙二娘没忍住笑了起来,将孙三娘拉进怀里“你啊,就安安生生吧,咱男人比你还怕死。我懂,你是疼我。可是他六岁就出去,野惯了。如今冷不丁,你管了他,反而会落埋怨,何苦呢?至于你讲的那些,去,通知厨房那些虔婆,以后每日给他备些补身子的汤。”
孙三娘无可奈何,却顺势提出“我大小也是小娘了,总不能整日跟着娘屁股后边。你得找几个小丫头,我先带着,慢慢我就不管你了。”
孙二娘翻了个白眼“好好好,快去吧,记得,让她们什么贵,准备什么,别给老娘省银子,老娘有的是银子。”
孙三娘压住打人的冲动,起身气鼓鼓的走了。合着她们刚刚都是自说自话,谁也没听谁的。
孙二娘望着对方的背影,无奈苦笑。有时候读书明事理了也不好,她如何看不出孙三娘最近不对。可那就是个闷葫芦,就算问也白搭。在孙二娘想来孙三娘这是长大了,懂得疼人了,自然也更懂了内外之别。
看了眼面前的汤药,孙二娘有些无奈。喝了这么久,她哪里喝不出药已经被换了。孙三娘处处维护,她才不忍心戳破。拿起碗,将药一饮而尽“黑了心的老虔婆,喝我家的药还收两份银子。”
孙三娘有张良计,孙二娘有过墙梯。一察觉不对,她就趁着孙三娘休息的时候亲自去厨房找了婆子勾兑。合着这一副药,孙三娘出一两银子换了补药,孙二娘再出一两银子,换回避子汤。反正孙三娘也分不清,好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