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弟,为兄的今年三十四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郑傲也顾不得做兄长的脸面了,率先赤膊上阵。
“那句话不是这意思。”郑虤不为所动“兄长正当壮年……”
“你嫂子都快四十了……”郑傲立刻打断对方。
“朝廷恩准,四十可以纳妾。”郑虤依旧苦口婆心“切莫相信外边传的那些保生儿子啥的,靠不住,忘了成化朝那妖人的事?多少良家女就是被这么祸害的。”
郑傲嘴笨,辩不过郑虤。他甚至都想不懂,咋好端端的求子就变成了成化妖人。
“十哥是晓得俺的,和你二嫂已经容不得旁人。”郑修立刻接过话头“俺们若是不趁着走的动的时候生个儿子,难不成,老了之后留下稚子给十哥添麻烦?”
“二哥这是啥话。”郑虤坚决不认可对方讲的“大姐如今都留头了,没病没灾的,这不就是讲二哥和俺嫂子都没问题,那有儿子是迟早的事,莫急,莫慌。儿子会有的,孙子也会有的。”
“十哥讲的好生轻巧。”郑健见此立刻挺身而出“十哥如今儿女双全,饱汉子不晓得饿汉子饥。家里的胖小子一笑,俺离着八丈远都能咧开嘴。俺如今成亲一年多了,可是到如今都没有个动静,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俺和你八嫂守着个……”
“十哥听俺讲。”郑伟一听,顿时打断了郑健的话。这八哥根本不动脑子,讲你们两个人守着,可是郑虤夫妻呢?想守在一起都不可能“俺还想着日后用心学问,可是这子嗣不解决,俺咋能专心致志……”
“要这么讲。”郑仟又打断了郑伟的话“俺日后是要上阵杀敌的,若是没有儿子送终,咋也讲不过去,十哥,咋也不能让俺家绝后吧?”
郑虤有些无语,你们生不出儿子,关俺嘛事?
“十哥。”这时郑富终于也忍不住,走了过来“大伙还不都是郑家人,振兴家业还有繁衍家族,俺们谁也逃不掉的。”
“如此,俺试试。”郑虤瞅了眼从那处院子里走出来的郑直,赶紧道“不过成与不成,伯父与诸位兄长不可愿俺。”
郑直不明所以的左瞅瞅,右看看,并没有凑过来,也没有打算事后询问。与他有关,自然有人告诉他,没有就算了,只当不晓得。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本打算转身出去抽袋烟,不想就在此时,朱千户将一张纸条递给了他。郑直打开细看,皱起眉头,转身又进了院子,朱千户立刻跟了进去。
去年八月,曹宁一家子从彰德府城来到了真定。按理讲,这件事是郑直特意交代的,留在安阳的陈懋不可能不晓得,可偏偏郑直事前没有收到只言片语。原本以为是陈懋孤悬在外,心已经野了,如今才晓得,错了。陈懋当时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派人回来送信。奈何,送信的人甚至送信的船失踪在了从安阳到真定的河道里。因为船上还带着价值两千两银子的货物,所以谁都不敢保证,是不是船员黑了心,分了银子跑了。
事情过去了几个月,依旧没有任何音信。直到今日郑直才得到消息,动手的是盘踞在大陆泽内的一支水贼。他们白日是渔民,晚上就会换了行头在水里作案。这些水贼很狡猾,作案之后将赃船藏在了芦苇荡中的一片不为人知的荒滩上。打算等今年风头过去,在给船改头换面后使用。这事做的干净利落,郑直和陈懋前后排了好几波人都没有找到人。直到去年年底,这些人因为旁的事,分赃不均内讧,有人到官府出首才水落石出。
“打听一下,这案子是谁破的。”郑直想了想“给人家送一百两。还有让老程出面,俺要他们都充军,不要绞。”
朱千户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他懂这不是郑直大发慈悲,相反,对方这是要亲手料理那些杀才。
出了这事,郑直也没心情再留下来,直接带着朱千户提前返回真定。齐嫂子等人目标太大,过几日自然会有人接去府城。
入城之后,却没有回郑家,而是来到了一处不算大的酒肆。江侃和另一个人已经在里边吃上了。
“哇哦,你终于出现了。”江侃醉醺醺的举起酒杯“我初二就约你,如今初几了?初五。过年啊,老表,至于这么勤奋嘛?做老板也九九六,要不要这么卷?”
郑直也不理会对方的胡话,看向他身旁的一个中年人。
对方有些不自在的赔笑道“郑解元,又见面了。”
“施监生啊。”郑直玩味的看向还在撒酒疯的江侃,拿出烟杆,点上“又来找我要书了?”
“书?”江侃半真半假,好奇的询问“什么书?《民国宪兵甄怀仁》还是《郑行俭年谱》?里边的美女一抓一大把,我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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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笑着看向尴尬的施懋“我也不晓得啊,这你就得问施监生了。”
“上次是俺弄错了。”施懋干笑几声,拿起酒碗“来,原来俺们是亲戚,若是早就晓得,俺也不会如此了。”
时移世易,他也没想到郑家窜起来的速度这么快。施家确实还有一些故旧,可在朝中都已经没了影响力。得知前年的郑状元与沈禄嫡女成亲,他就后悔了。因此祝英台邀请他们夫妇前来,施懋就想都不想答应下来。据他所知,郑解元不是还没定亲吗?他也有女儿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妹妹一家吗!总能换来亲戚的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