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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府县又开始紧急动员,因为这次不是专旨,所以昨日一得到消息,知府熊达立刻派出信使通知本府各州县选派书手届时聆听。而孙逊同样不甘寂寞,不但再次按照上次的规格对整个府城尽兴洒扫,还派人发动木植商人将各种花卉沿街拜访。
郑直本来以为他起来的够早的了,可是看到沿途的工匠,才晓得,何为肉食者鄙。而他原本也是这些晨起暮休之中的一员,有银子真好。
乘坐梅琏的车,在南门与久候的朱千户汇合后,双方各奔东西。郑直直接带着朱千户出了城,寻找黄显怀的家眷。 只是整整一日,他找遍了南关码头所有的邸店、塌坊、酒肆、货栈,全都一无所获。眼瞅着就要到闭城之时,郑直这才怏怏不快的回城了“派人打听一下府衙新来的黄同知底细,还有他家的底细。”
朱千户应了一声。他昨夜并未上楼,因此并不晓得这黄同知就是当初的黄通判。也因此,对于今日郑直到底要找谁,始终摸不清头绪。却又立刻低声对着车厢里的郑直道“五郎,十六哥。”
满腹沮丧的郑直一愣,赶忙凑到车窗前,向外张望。就看到不远处一男一女正在路边摊吃面,旁边拴着一匹马。
郑直揉揉眼睛,果然是郑佰还有何嫂子。这是啥意思,难不成,何鲤鱼讲的是真的?郑安和郑佰果然偷了何嫂子私奔了?那何鲤鱼死的就太冤枉了。就在他游移不定时,何嫂子似乎心有所感,突然扭头看向这里,二人四目相对,对方吓得赶忙低头吃面。郑直冷笑,恢复坐姿“把十六哥喊过来。”
朱千户应了一声,停下车,走了过去。
不多时,车门敲响,郑佰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十七打算把俺咋办?”一进来就很光棍的来了个先发制人。
“这么多日,你们去哪了?”郑直避而不答,他想要开口询问郑安下落,却又感觉不妥,只好忍住。
“你晓得了?”郑佰面色不停变换,神态游移不定。
“俺不信他们讲的。”郑直敏锐的发现了对方的细微变化,显然事情也许还有变化。此刻倒是感觉没有直接问郑安下落,实在得当。
“是,俺承认。”终于,郑佰破罐子破摔“俺那夜趁着老何出去借酒,就进了若曦的屋。可是若曦都把俺哄走了,哪晓得何鲤鱼他们就冲进屋里去打俺爹。他们人多,俺打不过,这才头脑一热,抢了何嫂子跑了。”
“他们?”郑直眼睛一眯,果然如同他担心的,当时何鲤鱼还有同伙“除了老何还有谁?”
“你不晓得?”郑佰狐疑的看向郑直。
“老何这人倔脾气,一人做事一人当,全都大包大揽,俺咋晓得。”郑直对郑安的安全已经不抱希望了。
“俺就听出了有梁朝的声音,好像还有旁人,就是听不出来了。”郑佰愤愤不平道“俺爹如今咋样?这些杀才完全就是下死手……”
“你日后咋打算的?”郑直打断对方的废话。
“俺本来打算带着她去外边闯闯,可外边太苦了……”郑佰沮丧道“这不回来了,要打要骂都行,俺认打认罚。”
“不成了。”郑直叹口气“昨个何鲤鱼死了,被人杀了。”
郑佰一愣,看向郑直“你干的?”
“动动你的猪脑子。”郑直脸一冷“出了这事,他活着比死了对俺家才有好处。”
郑佰想了想,不再吭声了,对方讲的确实如此,没有人会作损人不利己的事“死就死了呗,咋了?”
“十六哥如今已经是公认的凶手了。”郑直有些无语。
郑佰一哆嗦“那不能,俺没杀人,没有。”
“不单单这一件。”郑直冷着脸“你舅舅方昌尸体身上发现了一块要挂的玉块,不晓得你咋得罪赵家了,他们竟然去真定县衙出首,讲你就有这么一副腰挂。”
郑佰再一哆嗦“俺没杀人,俺真的没杀人。”
“还有。”郑直继续“郝庄渡一点透东主尹香玉夫妇二人投缳自戕,还是有人出首,讲你就是他们遗书中讲的那位一主一仆中的主人。藁城县的捕快也在四处找你,三伯母为了这事已经气病了。”
郑佰脸色苍白,这次连辩驳的勇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