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不再追问,他突然记起来了,边家数代虽然同样是监生,而且是最难得的府贡生,可正因如此,已经被有些人排除在外。简单估算了一下这就有小三十人,看来这次排场很大,他果然如同祖母讲的又失算了。
这里边的大部分他虽然不晓得谁是谁,却晓得堤里社的侯家,宜安社石家,马村社张家,这三家都是进士之家,想来其余那几位近期要到的也应该身份差不多。换句话讲,原本郑家应该是压轴出场的,结果竟然早早的赶到了。失算,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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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失算了,他也不能白给人捧场,让朱千户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在晚饭之后,来到县衙东便门外叫门。
得知是郑家人前来拜访,不多时一名自称是刘溥主文的中年人就迎了出来,将郑直等人引入知县廨大门外。悬挂‘心迹双清’匾额的大门旁早有下人等着,又将郑直引入院内正厅。
“郑解元的大名俺在京师也早有耳闻。”和姜佐一样,这位新父母刘溥乃是山东人,不过是济南府新城人。更巧的是,此人是去年的新科同进士,在工部观政半年多,年初直接赴任。换句话讲,人家对郑直去年在京师的所作所为门清“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惭愧惭愧。”郑直听不出对方啥意思,索性敷衍一句。
“按理讲,原本应该是俺先去拜望郑老太君才是正理,不想诸事缠身耽搁了下来。”刘溥最起码姿态放的很低“还望郑解元回去后代俺向老太君致歉。”
“一定,一定。”郑直同样身段放的很软“得蒙县尊看重,郑家自当竭尽所能为藁城添砖加瓦。”
“郑家深明大义,俺甚感欣慰。”刘溥话锋一转“讲起来,俺也有一位和郑解元同名同姓的朋友。可惜,天不假年,去年突遭横祸,否则说不得也可介绍二位相识。”
郑直不确定的看了眼刘溥,试探着问“敢问县尊这位朋友可是广西人,中书科的郑禃郑中书?”
“难不成郑解元也认识吗?”刘溥一副知晓了多么了不起消息的模样。
“实不相瞒,去年郑中书正是由在下发丧,并且安排他的家人运尸首回乡的。”郑直可不相信刘溥会在这时候平白无故提郑禃。
“原来如此。”刘溥颇为伤感道“俺当时跟着北河郎中在安平镇,待回来后已然是十一月了。未能送挚友最后一程,实在是让俺寝食难安。请受俺一拜。”
“县尊使不得。”郑直赶忙避让。有了这件事二人的关系增进了不少,之后相谈甚欢,到郑直告辞时,刘溥已经亲切的称呼他为“行俭”,甚至亲自送对方出了‘心迹双清’门。
郑直回到得意坊之后,开始一边泡脚一边琢磨今夜与刘溥的会面。对方已经答应邀请边璋参与接风宴,这也算是有一条善意。
尽管双方对郑禃的事涉及有限,可是他敢肯定,这个刘溥压根就和郑禃不认识。无它,郑直今日送对方的礼物就是一套乌木的文房四宝,刘溥见后,欣喜异常。若是刘溥和郑禃关系真的那么亲密,还会对这东西如此稀罕吗?
那么对方这么做是为了啥?拉拢郑家?是不是太早了?那么换一种问法,对方想从郑家这里得到啥?郑家又能从这位愿意鼎力合作的知县手里得到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