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男人是县衙的班头,按理讲不缺仨瓜俩枣。奈何张班头脾气暴躁,为人武断专行,对家里也管的很严,平日间根本不多给她一文钱。
偏偏张嫂子是个顾娘家的女人,自从老娘没了之后,老爹含辛茹苦,将她和兄弟拉扯大。自小懂事的张嫂子总感觉亏欠老爹,总要想尽办法补贴娘家。为了这,张班头没少揍她,奈何张嫂子始终不忘初心。除此之外,张嫂子绝对让人挑不出毛病,张班头也只能仰天长叹,捂紧茄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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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炒好菜,外边就传来了敲门声。张嫂子以为是张班头回来了,赶忙走出厨房,拉开门栓,却不是张班头,似乎,好像,大概是中午拿银子砸她的小李。
“俺来瞅瞅大嫂。”郑直晃了晃手里拿着的礼物。
张嫂子瞅了眼对方拿着的东西,都是平日间的稀罕物件和吃的“不用了,俺啥都不晓得。”
“大嫂不让俺进去?若是被人瞅见了不妥吧?”郑直礼貌的讲出最无赖的话。
张嫂子却猛然想到了隔壁被偷那一家可是个是非精,若是被他瞅见了,指不定咋编排她呢。只好让开门“那你放下东西走吧。”
郑直走了进来,也不理会着急忙慌向外张望的张嫂子,直接往正屋走去。
待张嫂子回过身,赶忙虚掩上门,追了过去“你咋乱闯?”来到正屋门口却不进去,戒备的拿起门旁的捣衣槌“我男人是官差。”
“哦。”郑直放下礼物,大喇喇的坐到了主位“然后呢?”
“俺是正经人。”张嫂子将捣衣槌抱在怀里“东西俺不要,拿走。”
“那这个呢?”郑直从怀里拿出一锭五两银子摊放在手中“能歇歇脚不?”
财迷的张嫂子一瞅见银子,顿时失去了往日的理智,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腾出一只手去拿,却被对方抓住手扥进了怀里。
分分付付约定偷期话,冥冥悄悄款把门儿呀。潜潜等等立在花荫下,战战兢兢把不住心儿怕。转过海棠轩,映着荼蘑架。果然道色胆天来大。
“咋这半天?”奔波了一整日的张班头没好气的走进门,瞅见院里黑咕隆咚的,却很满意“俺都回来了,点上灯吧。”
张嫂子应了一声,赶忙虚掩上门,然后亦步亦趋,心虚的跟着张班头走进院里“饭在厨房,我去热。”赶忙往厨房走。
“不用了。”张班头摸着黑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俺歇歇就走。”
张嫂子一听,就感觉坏了“俺烧水……”只来得及讲一句,就消失在厨房门口。
张班头等了一会,却不见张嫂子点灯,有些不高兴,起身来到厨房外。恰好此刻里边传来了丁零当啷之音“咋了?”
“太黑,撞到了。”张嫂子赶忙回了一句。
张班头哭笑不得“俺瞅瞅。”抬脚要进去。
“不用。”张嫂子赶忙道“屋里都打翻了,莫汚了官服。”
张班头想想也对,从善如流,干脆靠在厨房门口,摸着黑问“这几日外边不太平,夜里点上灯。该省的时候不晓得,不该省吓省。俺今夜可能回不来,插好门,赶明弄条狗看门。”
厨房里传来了张嫂子含糊的回应。
刚刚响过晨钟,胡同里还没有人走动。张嫂子拉开门栓,郑直无赖的摸了一把,这才走了出去。她赶忙关上门,彻底的松了口气。不管咋讲,她有六两银子,这次兄弟没准能给她炒个菜。
郑直哼着小调,来到了胡同外刚刚摆上的馄饨摊坐下,要了一碗吃了起来。
“客官瞅着眼生啊。”因为出来太早,也没个客人,馄饨摊的摊主闲得无聊,主动和他搭话。
“以后就熟了。”郑直含混的回了一句。
“听人讲,昨日这死了人?”摊主看郑直不愿意多讲,心里有了数。这胡同里住着好几个寡妇,指不定是哪个。不过他实在无聊,只好转移话题。
“啥?”郑直吓了一跳“不晓得啊,咋死的?就这胡同?男的女的?”